清晨五点,巴黎的天色还沉浸在靛蓝色的朦胧中。杨龙轻轻拉开窗帘,塞纳河上的晨雾像一层薄纱,缓缓拂过新桥古老的石拱。他蹑手蹑脚地洗漱,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豆豆。当剃须刀滑过下巴时,他突然想起周老爷子说过的话——一个好厨子的刀工,要稳到能刮胡子。
楼下餐厅空无一人,只有守夜的服务生撑着下巴打盹。杨龙轻手轻脚地摸进后厨,借着应急灯的微光检查昨晚准备好的食材。装黄秧白菜的保鲜盒上凝着细密的水珠,指尖触碰时凉意顺着经络往上爬。他掀开炖着高汤的砂锅盖子,乳白色的汤面结着一层薄薄的胶质,这是老母鸡和火腿骨髓经过十二小时慢炖的证明。
\"就知道你在这儿。\"
豆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披着件浅灰色的开衫,发梢还带着枕头的压痕。杨龙注意到她手里端着两个保温杯,\"陈皮山楂茶,\"她递过一杯,\"老爷子昨晚特意嘱咐的,说巴黎湿气重。\"
保温杯旋开的瞬间,酸甜的蒸汽扑在脸上。杨龙小啜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管,让他想起成都雨季时老茶馆里卖的消暑茶。窗外,第一缕阳光正好穿透云层,给圣母院的尖顶镀上金边。
\"我做了个梦,\"豆豆突然说,\"梦见我们回到周记的后厨,老爷子正在骂你切的白菜丝不够细。\"她的指尖在案台上画着无形的图案,\"奇怪的是,案板上摆着的却是埃菲尔铁塔的模型。\"
杨龙正想回应,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砂时计顶着一头乱发冲出来,睡衣外面套着件貂皮大衣——天知道她从哪搞来的。\"各位!\"她挥舞着手机,\"我刚黑进组委会的内网,搞到了今天的流程表!\"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详尽的日程安排:九点开幕式致辞,十点抽签决定操作台位置,十一点开始第一轮比赛杨龙的视线停留在评委名单上,除了已知的杜卡斯和山本雄二,还有个用红笔圈出来的名字——安东尼·贝尔纳,法国最严苛的美食评论家,外号\"味蕾暴君\"。
\"这老头去年把意大利队的提拉米苏批得一文不值,\"砂时计撇撇嘴,\"说人家用的马斯卡彭奶酪"像过期牙膏"。\"
豆豆接过手机细看:\"他的评分项里"传统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