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怠慢了儿子的同窗。
另一边,苏元德越想越慌,脑子里全是自己被吊起来打的画面。
欺负同学没什么,一个贫贱农家子而已。
他所犯下的最大错误,是不该把书扔进水里。如此行为,在颍上苏氏宗族看来,与欺师灭祖无异!
他带着跟班匆匆返回溪边,见林渊仍呆坐在原地。这个农家少年箕踞而坐,衣裤被溪水浸透,捧着鹅卵石砚台,死死盯着那本泡烂的《四书集注》,目光呆滞,口中念念有词。
苏元德走近一听,竟是在背诵《论语》,连孔颖达的批注也一字不漏。半个多时辰过去,林渊仍不停歇,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厮不会傻了吧?”一个学童小声嘀咕。
“我看像。”
“喂,林渊,先生叫你回去念书!”
可林渊毫无反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要不扇他一耳光?听说失魂的人挨打就能醒。”
“要打你打。”
“凭什么我去?”
平日里随意欺凌林渊的学童们,此刻却不敢轻易靠近,只围着他打转。
苏元德不耐烦地一脚踢开那本泡水的书,喝道:“别装疯卖傻了,快说话!”
这一举动终于让林渊有了反应。他缓缓抬头,眼神空洞却又带着执拗,背诵声陡然提高:“抡语曰(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行,孙,并去声。危,高峻也。孙,卑顺也……”
苏元德心里发毛,下意识后退,却仍强撑着威胁道:“我不管你是真疯假疯,书掉水里的事跟我无关!你要是敢在先生面前胡说……”
林渊脸上泪痕未干,捧着砚台站起身,通红的双眼直视苏元德,继续背诵:“抡语(子曰):‘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有德者,和顺积中,英华发外……”
苏元德又往后退了几步,却又觉得丢面子,硬着头皮站定:“别装了,我……”
“南宫适问于孔子曰:‘羿善射,奡荡舟,俱不得其死然;禹稷躬稼,而有天下……’”林渊一边背诵,一边逼近。
苏元德慌乱后退,突然,林渊举起鹅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