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的眼泪砸在言默手背上,烫的她指尖一颤。
言默低头看着地板上的月光,忽然想起那晚河面上破碎的粼粼波光。
当时温时念手腕的脉搏在她掌心狂跳,像只濒死的雀。
“说话啊!”温时念揪着她衣领猛晃,“你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你很得意是不是?”
言默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疼得难以呼吸。
她唇角动了动,最终也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
三个字冻住了所有声响。
温时念的手还攥着皱巴巴的衣领,月光穿过她指缝,在言默锁骨烙下几道苍白的抓痕。
“我不要道歉!”温时念猛地松开手,后退时撞到茶几,点心盒翻倒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把氯酸盐给我。”
她摊开的手掌在发抖,掌纹被月光照得纤毫毕现,“现在就给。”
言默倏地抬起头,撞进她那双黯淡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任何挣扎,只有某种决绝,一心求死的决绝。
这眼神像根刺,扎的言默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求你了。”温时念扑上来抓住她胳膊,低声哀求:“求求你,把它给我行不行……”
喉咙像被棉絮堵住,言默一个字也说不出。
恍惚间,她想起几年前的自己。
她突然伸出手,用力地抱住温时念单薄的身躯,将她按进怀里:“别这样……”
温时念仍旧挣扎,但那力道微弱,像是濒死的蝴蝶在徒劳地扇动翅膀。
言默收紧手臂,把那些颤抖都锁在怀抱里。
温时念的眼泪浸透衬衫,滚烫的温度烙在胸口。
“会结束的。”言默的下巴蹭过温时念发顶,像是安慰她,又仿佛安慰自己:“一切都会结束的……”
温时念像是没听到,无力地捶打着她的后背:“我恨你……”
言默闭上眼睛,任由那些带着哭腔的恨意敲打在自己身上,只是将她抱得更紧,直到怀里的啜泣变成疲惫的呼吸。
茫茫众生,都是被无奈播下的情欲之种。
如何摆脱善与恶、罪与罚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