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更黑了。
何家人在院子里冻得瑟瑟发抖。
抄家的田兵们,却是一个个汗流浃背,忙得热火朝天。
“大人,草民冤枉啊!”
跪得双腿酸麻,腰杆僵硬的何旺,被从门外吹进来的冷风,激得脑袋稍加清醒了一些。
求生欲望的促使下,他又呻吟一般地吼叫了一声。
惊吓、久跪,加上白天吃喝不少,何旺又向椅子上昏昏欲睡的徐老六恳求道:“请佥事大人开恩,草民憋不住了,想要方便片刻。”
此言一出,徐老六缓缓睁开眼睛,淡淡说道:“你虽犯的是死罪,按大夏律,交由镇上衙门斩首,可不能让你被屎尿憋死,这水火无情,但本佥事这些情面还是给的,准了!”
说完,徐老六把头转向一旁,似乎给马成一个眼神。
“给何二松绑,押他去茅厕出恭。”
徐老六摆摆手,示意田兵放何旺去解决屎尿。
“谢大人开恩!”
被松了绑的何旺,从地上趴来了,边活动着僵硬的四肢,边往后院的茅草急急走去。
这何旺被允许去茅厕,早已被一泡尿憋得脸色铁青的徐攸之,两腿一夹准备向徐老六开口。
就在何攸之嘴唇一阵蠕动,到了嘴边的话还没出口,就听到后院有田兵大喊起来:“不好了,犯人何旺逃跑了!”这一声喊!
已是惊弓之鸟的何攸之,浑身一抖,一泡隔夜老尿,直接从两只裤腿渗出来流了一地。
双目圆睁,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的徐老六,暴喝道:“给我追,千万不能让犯人给跑了!”
霎时间,照得前院的灯火通明的火把,瞬间就向漆黑一片的后院快速移动。
“禀报佥事大人,犯人何旺趁看守的人不备,翻越茅厕围墙,逃向西北方向。”
“还不快追!”
听到田兵的禀报,徐老六眼睛一瞥马成,马成点点头,迅速就消失在屋外。
何家大院前面,便是村道,村道又连着官道。
这后院的方向,那可是与官道相反。
因为前院和路口有举着火把的田兵把手,翻出了后院围墙的何旺,没了命的就向与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