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排结束的电子提示音在空荡的场馆回响时，邱锦书的后颈还沾着未干的汗珠。她跟着团队鱼贯而入化妆室，水晶吊灯将暖光倾泻在镜面上，二十余盏环形灯同时亮起的瞬间，仿佛置身白昼。
金雪率先瘫在皮质沙发上，抓起桌上的运动饮料猛灌：“救命！我感觉腿不是自己的了！”她的橘色美甲在铝罐上敲出哒哒声响，却难掩眼底雀跃的光。帕查拉对着全身镜比划刚改的舞蹈动作，耳骨上的穿刺耳钉随着动作折射冷光；铃木樱子跪坐在地毯上，正用小刷子仔细清理折扇边缘的汗渍；林薇安抱着吉他蜷缩在角落，低声哼唱新编的舞台间奏。
邱锦书在最里侧的化妆台前坐下，手机在木质台面震动起来。置顶的家庭群里，母亲的消息带着清北教授特有的严谨：「直播设备已调试完毕，你父亲把书房电视换成了85寸，说要看得更清楚。」配图是客厅里摆满零食的茶几，青花瓷碗里盛着她最爱吃的豌豆黄。
下一条是父亲的语音，背景音里混杂着部队训练的口令声：“丫头，别老想着完美。当年我带新兵拉练，有个战士摔得满身泥还笑着往前冲——记住，敢拼才是硬道理。”她不自觉地摩挲着手机，想起离家那天父亲塞进她行李箱的护膝，布料上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最让她鼻尖发酸的是爷爷发来的视频。镜头里，年逾九旬的抗美援朝老兵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身后是挂满勋章的墙。“锦书啊，”老人的声音沙哑却有力，“当年我们在战场上，靠的就是一股狠劲！今天你也要像冲锋一样，给全世界看看中国姑娘的厉害！”视频结尾，爷爷突然举起搪瓷缸，缸底“冲锋”二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锦书欧尼，轮到你化妆了！”造型师的呼唤打断思绪。邱锦书抬头望向镜中，汗水浸透的碎发黏在脸颊，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清亮。她轻轻将手机倒扣在台面，任由化妆师的刷子在脸上游走，金雪时不时从隔壁座位探过头来调侃眼影颜色，帕查拉用泰语哼着跑调的歌，铃木樱子安静地递来润喉糖，林薇安的吉他声混着吹风机的嗡鸣，编织成独属于她们的战前进行曲。
当最后一缕夕阳消失在化妆室百叶窗外，邱锦书的指尖划过手机屏幕，将家庭群里的消息置顶。镜中的她身着缀满苏绣金线的演出服，耳坠随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