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从指间滴落的水珠砸在水槽中，厨房一时变得静默。
温聆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他本就凌厉的眉间染上一层阴鸷，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深邃至极的眼睛极力压抑着风暴。
他似是做了很久的准备才说出那句话，以至于在和温聆对上视线时，眼眶骤然变红。
他薄唇微勾，嗓音愈发喑哑，“很意外吗？”
温聆把手从他的掌心里抽走，随意抽了一张纸巾擦掉水珠。
她眉眼微垂，淡淡回答：“不意外。”
男人不都是一个样？
只有女人天真的以为，忠贞不渝，不离不弃的爱情会降落在自己身上。
不仅她的母亲如此，就连明啸的母亲也亦然。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从一而终。
即便她现在和他同处一个屋檐下，她也断定他们以后会各走一边。
更别说他们之间没有所谓的爱情。
明啸知晓她的过往，抬手想摸摸她的脸，看见手上的水珠也就没有继续。
“五天前，我见到了明向安的儿子。”
温聆低头打鸡蛋，静静地听他说。
“明向安给他和那个女人安排了一栋很大的别墅，把他保护得很好，这么多年，没让他出现在我的眼前，他也害怕我会杀了他儿子吧。”
那个十九岁的少年，蹲在明向安面前，一口一声父亲，天真开朗得冒着傻气。
而明向安摸着他的头，好像身前的人是他最满意的艺术品。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明向安像一个父亲。”
温聆心中微沉，不禁再次侧头看他。
明啸盯着手背上的海娜纹身，眸中一片阴冷。
“他把我送进监狱里，害我姐得了精神病，却呵护着逼死我母亲的人，我杀了他也不为过。”
他低笑一声，却比不笑更冷。
“那你动手了吗？”
温聆问。
明啸垂下眼睫，久久没回答她的问题。
直到锅里的水烧开，他才缓缓抬眸，眼里一片赤红，衬着上扬的眼角，有一种凄厉的破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