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短暂的缓解,非但没有让他感到丝毫心安,反而更添了一层浓重的疑虑。
这刺青、这骨镜、那枚虎符,还有之前在陶瓮胎儿手中发现的那块写着“显庆四年”的阴阳鱼骨镜残页……
它们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一种超越常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联系?“天授”这个本该属于几十年后的年号,就像一个阴魂不散的幽灵,死死缠绕着他穿越的始终,此刻更是在这位权倾天下、心思叵测的女帝口中轻描淡写地吐出,这绝不可能是偶然!
不行,绝对不行!
脑海中那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的念头,每一个都带着足以撕裂现实的寒意,撞击着他思维的堤坝。再任由它们肆虐下去,别说维持一个穿越者应有的低调和谨慎,他恐怕会立刻在这庄严肃穆、暗流涌动的大殿之上,在那些不动声色却目光如炬的大人物面前,彻底暴露出灵魂深处的错乱与恐慌,沦为一个真正的疯子!
林琛几乎能感觉到额角渗出的冷汗,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那些关于时间、关于身份、关于这个既熟悉又陌生得可怕的盛世唐朝背后所隐藏的巨大阴影,像无数条毒蛇,嘶嘶地吐着信子,试图将他的理智彻底吞噬。
他猛地咬紧牙关,狠狠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些足以颠覆认知、足以令任何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唯物主义者精神崩溃的疑问和恐惧,用尽全身力气,暂时强行驱赶、挤压、封存进意识最深处那不见天日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