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命令被忤逆。
他要高高在上的遏制这种苗头,他要高傲的漫不经心的碾碎自己骨肉,脱离自己控制的想法。
他要让自己的子女知道,孩子无论长到多大岁数都逃不出父母的手掌心。
就算子女是璞玉,他若是想走,砸在自己这个烂人手里。
“钱儿,别躲了,娘亲已经看见你了,跟娘亲回家好不好”女人说。
灌木丛中没动静。
静了一会儿,男人不耐烦了,“等我找到那个兔崽子,我就揍死他。”
最可悲的就是这种无能但是脾气又大的贱种,事情想不通就喜欢怨天尤人,明明是自己不动脑子,非要把错处推在别人身上,非要自己下定义。
若是真的有智慧,又何必在这破落山村当穷鬼,真是又贱又爱现眼。
钱甲这时候年过十六,在穷山恶水中竟也长出了些慧根。
他当时少年心性,也不过就是想翻过崇山峻岭,到城镇的集市上见见世面,看那些小摊贩是怎么做买卖的,然后自己再赚些钱,补贴家用。他实在是不想被困死在山沟沟里,耕耘一辈子田地。
钱甲被父亲强行要求在田间劳作,就算他的脑子灵光,他也只能在田地间耗费汗水。
他每做好一件事,父亲就会让他做的更好,更出色。就这样累加下去,钱甲近乎包揽了家中的所有农活,并且高效的完成了劳作任务,但是他的父亲仍旧不满意。
需要他做更多,更多,更多。做这些繁重的体力活儿,不能喊累喊疼。
喊疼就是不够坚韧太过娇弱,喊累就是吃不了苦头,是个娇生惯养的废物。
渐渐的,父亲成了甩手掌柜,他开始不能共情别人的辛苦在家里耀武扬威,下达根本不切实际的命令,让自己的子女骑虎难下。
他承受过苦难,同时也脱离了苦难,开始自顾自地站在道德和胜利者的高地上指手画脚,阻挠本就应该属于别人的命运。
改自己的命很难,这意味着想改命的人自身要脱胎换骨,这是贱人做不到的。若是贱人觉得自己有希望,又何必要把更多的期望放在孩子身上呢
但是改子女的命却很简单,只要上压力上强度,等着他自己努力,便万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