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柬每说一条,声音便提高几分,语气也愈发严厉。
他这一番话,条条都指向谋逆大罪,字字都透着杀机。
随着王柬的话音落下,立刻又有几名官员出列附和。
“陛下,王御史所言句句属实,臣等亦有耳闻。”
吏部侍郎,李元吉的得意门生,张茂才尖着嗓子说道:“辽王殿下在辽东所作所为,早已引得天怒人怨,若不严惩,恐寒天下臣民之心。”
户部的一名主事也跳了出来:“辽东府库空虚,全赖朝廷输血,辽王如此挥霍民脂民膏,扩军备战,其用心不得不防啊。”
一时间,群情激奋,仿佛陆准已是板上钉钉的叛臣贼子,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那些平日里与周家、李家交好的官员,此刻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争先恐后地跳出来,痛斥陆准的“罪行”。
太和帝看着下方的“群情激奋”,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恰到好处的“震惊”、“失望”与“痛心疾首”。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目光转向陆准,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陆准。”
他直呼其名,而非“辽王”。
“你可有何话要说?”
“朕,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那语气,仿佛是一个慈父,在给犯错的儿子最后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然而,谁都听得出来,这所谓的“解释”,不过是走个过场。
今日这万寿宴,分明就是为陆准准备的鸿门宴,断头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陆准身上。
有幸灾乐祸,有冷眼旁观,也有几分兔死狐悲的怜悯。
在他们看来,陆准今日,怕是插翅难逃了。
面对这泰山压顶般的围攻,和太和帝那看似“仁慈”实则暗藏杀机的“质问”。
陆准终于缓缓抬起了头。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平静无波,不起丝毫涟漪。
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拙劣的闹剧。
他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带着几分讥讽,几分不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