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一点儿警惕心都没有的吗?
正当枝鎏有些慌张的时候,“我在。”
艾弥修斯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不疾不徐,平稳有力,让枝鎏再次放松下来。
“我带你出去吧。”
花田中的绽放还在继续,他们也在继续。
“嗯?你怎么带面罩?”
她知道艾弥修斯长的的确是非常帅气,但是应该也不需要带面罩吧。
艾弥修斯把银质的半边面罩嵌合在左边的脸上,丝滑的动作将枝鎏看呆了,这也太科技了吧!
“这样方便。”
枝鎏睡了一下午,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六点了,等到他们走出花田到大路上,还是有许多往来不绝的行人前来祷告。
他们或衣衫褴褛,或西装革履,或急切流泪,或喜上眉梢,但是他们都有所求。
因有所求,所以信奉神使。
枝鎏不相信这些,所以来到西尔普看都没有看那些教堂,她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不过在看到一个母亲一边痛苦哭泣一边跪拜,这让她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因为她的病情,将一个从不信神佛的女士,变成了几句一个‘南无阿弥陀佛’的信徒。
“艾弥修斯,你信这个吗?”
艾弥修斯脚步不停,神色正常地经过那些沉浸在痛苦之中的人,就好似这个过程他已经看过太多,多到无法让他共情。
艾弥修斯神色淡淡,目光越过人群,“人的欲望就像山火,永无止境,从不间断。”
“枝鎏,这世上的人太多了,即使经过基因上的优胜略汰,剩余的人也还是太多。”
“可是本质上有限的资源是固定的,公平是永不存在的,在永不存在的公平下,你去相信神明,祈求着神明带给你转机。”
艾弥修斯不知在讲述中想到了什么,他轻笑,语气有些嘲弄,“可是神早就放弃众生了。”
“更何况,神也不会公平,他只有偏爱。”
艾弥修斯说着,面具下狭长银色的眸子自高俯下,真正意义上的冰冷浸透了他的眼睛,这种不带任何欲望,不带贪念,陈述的口吻让枝鎏恍惚以为看到了神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