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垂眸盯她:“你经常看?”
寒风袭来,却不及顾清川周身的气息凛冽冷酷。
安然被他冻得手脚发麻,说话磕磕绊绊:“天……黑,看不……清的,那个,我到了,谢……”
“进去收拾东西,跟我回家!”
顾清川打断她,喉间好像堵着冰碴,声音又冷又哑。
他一个季度给安然涨一次薪,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地方。
安然刚要回绝,就被他不由分说地推进了院子。
这是一座居民自建房,地上三层,安然住在负一层,原本是一间储藏室。
因为电路老化,连空调都不能用,温度比室外还要低不少。
顾清川扶着比他还要小的门框,舌尖抵腮,一脸无语。
没错,就是小,因为他将近一米九的个头挤不进那扇门。
“安秘书,我真不知道你一下班就变身啮齿类动物,往洞里钻,你是不是遭遇电诈了?”
他实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安然垂眸躲开他的视线,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眼中蓄起晶莹。
有一种被看穿的羞耻感,恨不得真的长出啮齿,咬一个洞钻进去。
不是电诈,是亲诈,以亲情之名绑架她、诈骗她。
去年年底,工作不满一年的她,接到了父母的电话,说打算把老家房子卖了,在京市付首付买一套。
还有二十万的缺口,让她想想办法。
从上大学开始,除了哥哥偶尔贴补她,父母没给过她一分钱。
整整四年,她没日没夜地兼职,赚取学费生活费。
好在顾清川很大方,工作后她省吃俭用攒了五万块。
可离二十万还差不少。
当时她就想着如果能在京市安家,与沈域之间的差距也能缩小那么一丁点,最起码有底气邀请他去家里坐坐。
于是铤而走险借了网贷,凑够了二十万。
房子买了,三室一厅,哥哥带回了女朋友。
一间父母住,一间哥嫂住,一间留给现在还是小蝌蚪,未来可能出生的宝宝。
她,没家了。
顾清川见她迟迟不开口,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