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细微的表情像刀子般扎进他心里。
原来…他们已经开始后悔了。
但江母最终还是温柔地牵起他的手。
当车门关上的瞬间,江余像是被扔进了一个陌生的世界。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处处都彰显权贵,他却像只受惊的小动物般蜷缩在角落,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车内的奢华与江余格格不入。
洗到发白的衣服,格格不入。
廉价的香皂味道,格格不入。
他就是,不属于这里。
跨出福利院的大门,并不代表真正逃离。有些烙印早已刻进骨血,不是换身衣服就能抹去的。
“以后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环境真的差。”江母皱着眉头擦拭手指。
江父冷哼一声:“早知道就该听我的,装什么慈善家!别跟我提什么画……”
两人的争吵在密闭的车厢里格外刺耳。
江余敏锐地察觉到,这对夫妻的关系并不如表面那般和睦。或许…这是个机会。
“那个院长一看就是中饱私囊的货色,”江母厌恶地说,“自己吃得脑满肠肥,孩子们却瘦得跟竹竿似的……”
商人的精明让他们一眼就看穿了福利院的把戏。什么捐款资助,不过是给王伍德的腰包添砖加瓦罢了,并不会落到实际上。
江余安静地听着,将王伍德的威胁抛到九霄云外。
从踏出福利院大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彻底斩断与过去的联系。
江余离开后,王伍德搓着泛油光的手掌,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贪婪的光。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该如何将那笔即将到手的巨款揣进自己的腰包。
可是,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江家那边始终杳无音信,王伍德气得直跺脚,牙缝里挤出一句:“那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
但孤儿院的日子还得继续,他一边咒骂,一边撑着维持表面的平静。
直到这天,匿名的电话铃声划破寂静。
王伍德以为又是哪个权贵来“订货”,立刻堆起满脸谄媚的笑,对着听筒亲昵地唤道:“李先生~”
然而,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冰冷的命令:“守望所别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