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答应什么都说的嘴突然紧闭,整个人像筛糠一样发抖,半个字也不敢透露。
“说啊!”江余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埋了!都埋了!!!”
极度的恐惧让王伍德破音嘶吼,口水混着泪水糊了满脸。他抬起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把他们…都埋了…没人要的孩子,活着也是浪费啊……”
江余的瞳孔骤然紧缩。
什么……?
十年前的那个夏夜。
蝉鸣声在燥热的空气中此起彼伏,夜风本该带来一丝清凉,却让江余瘦小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在月光下缩成一团小黑影。
他佝偻着背,像只受惊的小兽,在黑暗中快步穿行,时不时惊慌地回头张望。
昨天才亲手结束了时降停的生命。
他怎能不害怕?
亲手埋掉时降停的地方,泥土到现在还在他指甲缝里泛着腥气。
一只蟾蜍突然从草丛蹦出。
“呜!”江余的惊叫卡在喉咙里,变成幼兽般的呜咽。他开始奔跑,破旧的布鞋甩飞了一只。在楼梯转角,裸露的膝盖重重磕上青石台阶,“啊!!”
办公室里的王伍德听到了动静,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专心致志地垒着他的钱塔。
当房门被猛地推开,夜风卷着几张钞票飞起时,他才暴跳如雷:“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的?!”
门口的江余瑟缩着,膝盖上的伤口渗着血,却还是乖乖关上了门。“院、院长大人…您找我?”
王伍德小心翼翼地吹去钞票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明天就要走了,高兴吗?”
“高…高兴。”
“啪!”桌子被拍得震天响。
“这叫高兴?!”王伍德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你看看你这样子!心虚、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养父母要是看见你这副丧气样,马上就会把你扔去垃圾场!”
“抛弃你!”
王伍德很会拿捏江余这样心理的孩子。
江余立刻用打满补丁的袖子拼命擦眼泪,直到眼眶通红,嘴角扯出一个夸张到扭曲的笑容:“我高兴,真的高兴……”
王伍德这才满意,像唤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