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闭上眼睛,“真好听呢……”
“这样的声音……”苍白的唇瓣轻启,“要是能永远只给我听,就好了。”
……
不知道为什么。
江余的梦境原本是平缓的,像一片无波的湖,偶尔泛起涟漪,却从未掀起惊浪。
可不知从何时起,湖水开始翻涌,无数噩梦如同水底伸出的苍白手臂,将他拖入窒息的深渊。
他又一次梦见了那片森林——黑木森林。
参天巨木如同沉默的鬼怪,树干粗得需要三人合抱,漆黑的树皮上布满裂纹,像是干涸的血痕。树冠遮天蔽日,只漏下几缕惨淡的月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江余站在其中,渺小得如同一片飘落的枯叶。
他茫然地走着,脚下枯枝断裂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谁的神经上。
忽然,树皮开始剥落。
黏稠的液体顺着树干缓缓滑下,一滴,两滴,落在他的手上,冰凉而黏腻。
是血。
暗红色的液体在粗糙的树皮上蜿蜒,扭曲,最终形成模糊的字迹——
【阿余……阿余……】
起初只是轻柔的书写,如同叹息。
可随着他越走越深,那些字迹开始变得狰狞,血红的笔画疯狂蔓延,爬满整片森林——
【江余江余江余江余江余——!!】
江余的呼吸一滞。
时降停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
只有在极怒时,才会用这样冰冷的语气。
血字仍在变化,像无数张扭曲的嘴,一张一合地吐出诅咒——
【来陪我吧……求你来陪我……】
【这里太冷了……好孤独……】
【江余,你也死吧,跟我一起死吧……】
【凭什么你出去了,就要忘我……】
最前方的一棵巨树突然扭曲,树皮撕裂,露出内里腐烂的木质,血水喷涌而出,汇聚成一行触目惊心的大字——
【我要杀了你。】
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江余踉跄后退,转身就跑。
可无论他跑得多快,那些血字如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