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扶摇读书,请师父教她功夫,给她准备厚厚的嫁妆,甚至为了她连儿子都不想生?”
“可我做的这些,在她看来,是离经叛道,是在害她。她的脑子里装得下的,都是要听话,要温柔,将来要嫁个好人家。
如果那个好人家,能让她大舅舅官位再往上走一步,就更好了,反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贺湛英深深吸了口气后,缓缓道:“你们知道吗,为了她,整整十三年,我几乎和所有人为敌,所有人!”
敌是敌人。
通常对待敌人有两个办法,要么是化敌为友,要么消灭。
而消灭是一个模糊的词,这个词的背后还藏着很多更具像化的词。
比如:千方百计,处心积虑,无所不用其极。
比如:陷阱,残忍,厮杀,伤害。
而这些词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制敌,于万劫不复。
宁方生看着贺湛英削瘦的肩膀,不敢想象,整整十三年的时间,她就是用这样一副瘦弱的身躯,一边替任扶摇遮风挡雨,一边默默忍受着敌人刺出的刀剑。
这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
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痛不痛啊?
是痛的。
因为每一步都走得鲜血淋漓。
贺湛英整个人迅速的衰老下去,脸上没了笑,眼里没了光,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
她像一头困兽,困在自己编织的牢笼里。
“既然她不理解你,为什么不早一点选择放手呢?”
宁方生眼中露出怜惜。
“宋平你能放手,任中骐你能放手,贺家也能放手,为什么任扶摇就不能趁早放手。”
“因为她是我的女儿。”
贺湛英一字一句:“我不想她和我一样,最终的宿命是从一个天真的少女,变成一个人见人厌的泼妇。”
没有人说话,卫东君已经控制不住的又想流泪了。
刚刚那句话是贺湛英说出口的。
她没有说出口的,其实还有一句——
如果任扶摇不想变成一个泼妇,那她就只有像顾氏,像她两个姨母,像这世间所有嫁了人的女人一样,忍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