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贺湛英深深吸进一口气。
“当年吕二家的不是大灶上的,而是小厨房里的。后来,大哥中了进士,娘突然把她的从小厨房调到大灶上。
那是个顶顶肥的差事,管着一府人的吃食,吕二家的竟然挤掉了前面的厨娘,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那时候因为你的突然离开,伤心难过,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妥。”
她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吗?
宋平往前一步,眼神逼视着她:“所以,你也被蒙在鼓里?”
她微微一笑:“是。”
还是不信。
宋平颤抖地叹了口气:“你当真被蒙在鼓里。”
“是。”
贺湛英大吼一声,眼中有灼灼烈火。
“如果我早知道他们这样待你,宋平,我不会做个逃兵跳井自尽,我会和他们拼到底,拼个粉身碎骨,不死不休。”
宋平面色突变,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要为了我……”
“不只为了你。”
贺湛英索性闭目,胸口起伏几下,用最坚定的声音一字一句:“是我不能把这朗朗乾坤,让给这样一帮卑鄙无耻的人。”
一句话,说得宋平的血都热起来。
还用再怀疑下去吗?
不用了。
这便是他记忆里的贺湛英,一个左手棍,右手刀的狠厉女人,一匹烈得不能再烈的野马。
没有人能驯服她。
她只认她自己的理。
到这一刻,宋平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疯了。
记忆中少女的眼睛是那样清澈,感情是那样真诚,言语是那样的坚定,一颦一笑并无破绽,以至于他对她产生怀疑,都感觉是一种亵渎。
可真相就摆在眼前。
那块状元糕确确实实是她递来的,那每日一盏茶的时间,也是她提出来的。
一定是她的演技太过精湛,精湛到无懈可击,所以他才上了当。
两相焦灼,灼心灼肺,十几年下来,他的心早就在这样的左右摇摆之下,被刀割得四分五裂。
他并未察觉,也不曾将心掏出来缝缝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