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忍了两天,第三天,无论如何都忍不住了,她去小厨房拎了点补品,打着探病的旗号,厚着脸皮上了门。
短短几天,他瘦得下巴都尖了。
“宋平,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你若想拒绝我,也可以直说,我不会和你计较的。”
他没说话,翻了个身,朝里睡。
她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人要脸,树要皮,她是胆大,不是脸皮厚,她也是有自尊心的。
她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积攒了力气,才堪堪说出下面的话。
“郎中已经去请了,很快就来,你好好养病,什么都不要多想,我先回去了。”
他仍是没有吱声。
她走得一步三回头,心里凉成一片,当天夜里也发起热了。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连最贴身的丫鬟都瞒着,就这么在黑漆的夜里,慢慢煎熬着。
心里发狠的想,他要真不同意,她就左手棍,右手刀逼得他同意。
她若是逼不成,就让阿奶逼。
可转念又一想,逼出来的感情又有什么意思呢,还得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啊。
窗外似乎又飘起了雪。
外间,向春花翻了个身后,喃喃说了几句梦话。
有只野猫不知为何,惊叫了几声……
永远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那年,那夜,有一个人思春的姑娘,为着她心上的男子,一夜没有合上眼。
……
贺湛英的阿爷是为了救人,被活活烧死的。
阿奶说,她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天都要塌了,能撑过来,一半是因为儿子,另一半是因为她的性子。
阿奶说,咱们女人要让自己活得好,最要紧的就是要忘记,好的要忘记,坏的也要忘记,忘记了,明天才会来得快一些。
阿奶的这些话,都刻在她脑子里。
所以第二天天一亮,她的烧退了,情绪也退了,又变得斗志昂扬起来。
几天后,宋平病好,
兄妹二人继续上课。
她来得比往日更早了些,见到他的第一句便是:“宋平,听见你病好,我昨儿夜里才睡了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