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这是我家先生给你压惊的,今儿这事情,不许往外透一个字。”
又是一张。
马住心痒得受不了,真想把小天爷的衣服扒下来,看看他怀里到底有多少张。
楚姨娘定定地看着那张银票,没去接,而是直直地对上宁方生的眼睛。
“现在,该轮到你说说贺春山了吧。”
宁方生静默片刻:“贺春山说她被困在一个坛子里,她想走,你总不让她走。”
楚姨娘张大嘴巴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人,他,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春山,是她家乡的一座山。
她在山野田间活蹦乱跳的长到十七岁,开春就要和邻村的铁牛哥成亲了。
铁牛哥人憨憨的,长得壮壮的,待她很好。
那年冬天,贺老爷做买卖回京的路上,被大雪困住,就歇在他们家里。
那时的贺老爷三十不到,穿一件鸦青色冬袍,显得既成熟,又稳重。
贺老爷出手也大方,掏出五两银子给爹,让爹置办点好酒好菜来。
爹让她给客人上茶。
她端茶的时候,眸子轻轻一落,正好他仰起头。
目光对上,她面红耳赤。
他却含笑说了一声:“多谢了,小姑娘。”
小姑娘三个字拖了长长的尾音,听得人心乱如麻。
夜里,她辗转难眠,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不是她多想。
她的长相是十里八乡都排得上号的,从小到大,多少人夸她长得好看。
长得好,自然心气就高,总想着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容不下她这只金凤凰。
雪下了三天才停,贺老爷也在他们家歇了三天。
临走前,他掏出二十两银子给爹娘,说想纳她为妾。
爹娘没有见钱眼开,是她寻死觅活,非要跟着去。
那可是京城啊,天子脚下,多少富贵荣华等着她去享啊。
爹娘气她没有骨气,放下狠话:你要跟他走,我们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她根本不以为然。
等她在京城站稳了脚跟,再把爹娘接来享享福,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