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发红,然后是轻轻抽泣,最后才放声大哭。
这个时候,我会特别得意地吼你一句:‘哭什么,走,跟我回家。’”
泪,也从谭见的眼里滑落。
这五年来,他既活在这不切实际的幻想里,也活在无穷无尽的后悔中。
如果拿到卖身契,他片刻没有耽误……
如果他没有交待船主暂时不要告诉向小园这个消息,第二天由他亲自来说……
如果第二天不是她的生辰……
如果他不是想给她一个最好的生辰礼物……
那是不是所有的结果,都不一样了。
“向小园,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兴奋的一夜没睡,翻过来覆过去,跟在床上摊煎饼似的。
天没亮就起来熬粥,熬得浓浓的放到瓷盅里,我怕粥冷,还在瓷盅外头包了一层布。
然后沐浴更衣,穿了一件崭新的衣裳,打扮的人模人样的,连赶马车的人都说,今天的谭爷瞧着特别的精神。
马车走一路,我吹了一路的口哨,脸上的笑就没停过,跟个傻子一样。
到河边的时候,我看到好多人围着小园舫,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可仍没往那处想。
我心想,莫非是船主没忍住,把赎身的事情和你说了,那些船娘们都羡慕你,在替你庆祝。
我傲气十足地走到你船上,想对所有人说,赎向小园的人在这里,恰好这时你被他们从水里捞上来……”
谭见的话戛然而止。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手里的食盒叭的掉在地上,米粥流了一地。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看着那张被河水泡得发白的脸,轻轻笑了。
这哪里是向小园?
向小园根本不长这样,她脸上总是带着笑,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嘴的白牙。
她的眼睛一直是亮亮的,抛个媚眼就能让男人的骨头都酥麻。
她的嘴得理不饶人,骂起人来狠极了,薄唇上下一碰,整个船上都是她的骂声……
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这张脸的左眼下。
左眼下面有一颗红色的泪痣。
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两个人有这样的一颗痣,一个是他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