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斯一边咳,一边强行挤出话来,声音都变了调,“这酒后劲儿大,您少喝点,仔细醉了胡言乱语!”
阿勒娅被她一连串的动作和话语给打断,后面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她“哎哟”一声,被踩得龇牙咧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说了什么。
她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好险”!
自己怎么就昏了头了!父汗是何等身份,突厥汗庭的事务岂是她能随便拿出来说的?更何况还是对着一个初次见面的中原商人!
她要是真说出来,那不就等于直接暴露身份了吗?
阿勒娅脸上瞬间红一阵白一阵,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去看齐恙。
齐恙端着酒杯,目光在阿勒娅和阿诺斯之间轻轻一扫,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但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关切地问道:“阿鲁罕公子,你没事吧?是不是这酒太烈了?”
他放下酒杯,体贴地说:“若是不胜酒力,便少饮些。是我考虑不周,这桂花酒虽入口绵甜,但毕竟是酒,喝多了也容易上头。”
他这番话,既像是关心,又巧妙地将方才阿勒娅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头给掩盖了过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阿勒娅借坡下驴,连忙摆手:“没……没事,就是呛了一下,咳咳……这酒是好酒,就是我……我酒量确实不怎么样。”
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偷偷瞪了阿诺斯一眼,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心情复杂。
阿诺斯总算松了口气,斜眼瞪她:瞧你刚才那德行,再多说半句就得全军覆没!
齐恙却不动声色,起身去倒了杯温水递来,“饮些水压压,酒劲儿容易往脑子上冲。”
“嗯……”阿勒娅乖乖接过,低头喝水,耳根却红了半截。
她一边喝,一边偷偷瞥齐恙。那人站在灯下,身形修长,衣袍素净,像那江南清晨的雾霭,温柔又捉摸不定。
他方才是真的很落寞。
她不是没看见,他眼里那种叫“挣扎”的光,一闪一闪的,像要熄了又强撑着亮下去。
她忽然觉得,跟这样的人做朋友,其实还挺好。
可她刚转过这念头,齐恙就偏过头来,像是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