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没回话。
她静静地看着他。
榻上残香未散,帷幔半卷,月色透过窗纸斜照进来,落在齐恙裸露的肩膀上。
只披着一件内衫,敞开衣襟,额前微微有汗,锁骨清晰,胸膛宽阔,线条流畅不似文人,更像是打磨过的兵刃。
他此刻半倚床头,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指尖微微敲着腿侧,眼神如刀,冷而稳。
明明刚刚在她身上动得不留情,可此刻,他的神色里没有一丝缠绵。
但玉奴看着他,胸口却忽然一热,她回想起刚才的每一刻,她从不把男人放心上,可齐恙不一样,玉奴脸颊有些发烫。
她轻咳一声,别开眼:“看什么?”
齐恙没答,只是目光落在她发尾被汗打湿的那一小撮发丝上。
他忽然开口,声音没了平日的嘲讽,低沉、缓慢,却带着一种意外的认真:“我会负责的。”
“嗯?”玉奴怔了一瞬,像是没听懂,“你说什么?”
齐恙转头看着她,目光很直,不闪不避:“今夜的事,我会负责。”
玉奴笑了,先是轻轻一笑,接着“噗嗤”一声,靠在床柱上,笑得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
她转头看他,眼里水光潋滟,带着三分戏谑,七分清醒,“你是不是傻?”
齐恙眉微蹙:“你什么意思?”
“你要对我负责?”她轻轻摇头,手指绕着自己的一缕青丝。
“你知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人?”
她嗓音低下来,字字清楚:“我是醉红楼里的头牌,是玉奴,是朝廷留着钓鱼的活钩子,是香娘手底下的花魁,是陛下最得用的人之一。”
齐恙沉默了。
玉奴盯着他,眸子里闪着一丝淡淡的光,像是月亮照进湖底的一线波纹。
“你是陛下的人。”她忽然收了笑,语气带了一丝冷,“你走的是正道,而我,是藏在青楼的暗线。”
“咱俩从一开始,就不在一条路上。”
齐恙抬眼看她:“但我们是一路人。”
“今晚能和我上榻的,也不止你一个。”玉奴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愣了一瞬。
她原本是想拿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