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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调粮在途，三日可至，今放量保命，不计本利。”
刘老爷手一抖，民谣纸差点滑落，脸色白得像被人当头浇了盆冷水。
“朝廷调粮……三日可至？”
“胡说八道！”
他怒吼一声，捏着那纸张来回翻看，像是要从中找出点漏洞——可那行字上不但落了“钦差亲印”，甚至还钤了梁城县印。
“县令的印章？”刘老爷咬牙低吼，“方明这狗东西疯了吗？！”
“去！把他给我叫来！”
“马上，立刻！”
管事犹豫了一下：“老爷……方大人今日一早便去了南门米行……说是视察赈务。”
刘老爷顿时怔住。
方明，居然主动出现在‘钦差放粮’的阵仗里？
他只觉背后一凉，猛地反应过来：
——这不是齐恙一人的局。
是朝堂授意、官商联手，是官府脱手卸责，是城内多方默契配合……
而自己，还傻乎乎地站在风口浪尖。
他忽然喘不上气来，踉跄着坐回椅子，手死死地按住桌面。
“完了。”
与此同时，南门米行外，百姓乌泱泱地排着长队，栈前横挂着白底黑字的一条横幅：
【钦差令下，清仓赈民，国粮在途，三日平价。】
大堂口，方明一袭官袍，站在台阶上背着手，神色威严，时不时朝人群点头示意。
“诸位乡亲莫慌——”
“钦差齐大人一心为民，昨夜临案定筹，今晨特下令开仓五万石！”
“且三日之后，京粮将至，届时定能保得城内无饥民！”
“望大家有序排队，严禁哄抢，违者重责！”
人群中炸开锅。
“京粮真来啦？！”
“官府管这事儿了？！”
“我就说……那齐大人不是个吃酒的！”
“当官的里头也有好人啊……”
有人激动得热泪盈眶，有人当场跪下拜神，更多的则抱紧麻袋箩筐，死死不肯让一步。
而人群之外，街角茶摊，一辆旧马车安静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