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梢一挑,语气轻松得像是邀人入席:“那敢情好。人是铁,饭是钢,我倒是巴不得饱餐一顿。”
“……”
上官妍脸色微沉,没吭声。
“齐大人倒是好胃口。”
话音刚落,营门外传来一阵笑声。
是那梁城县令到了。
一身圆滚滚的团龙袍外罩着青色缎服,胳膊肚子一晃一晃的,脑袋上抹了油似的,锃亮。
眼角一笑,整张脸堆成了一团褶子,跟屋檐下晒久了的腌肉似的,油光水滑。
“哈哈哈——三位大人远道而来,梁城上下蓬荜生辉,本官特备薄宴为三位接风,聊表寸心,还望不弃。”
薛时昀眉头跳了跳,只微微点了个头:“县令大人有心了。”
上官妍冷着一张脸,眼神一扫,不咸不淡:“不必多礼。”
那县令见她冷淡,面上也不恼,油腔滑调地继续笑着。
“上官使者舟车劳顿,必定辛苦。前头县衙里早已备好热汤热菜,若不嫌弃,还请移步。”
说完,他眼珠子一转,又瞧向齐恙。
“齐大人年少俊才、才识过人,今得一见,果真气度不凡!若不嫌弃,本官这小庙也能献上一壶浊酒、几道家常菜,解一解风尘之苦。”
他说得谦虚,眼底却浮着一层明显的讨好。
齐恙像是才听见似的,歪头看了他一眼,眉眼淡淡,嘴角含笑。
“县令大人这番话,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不去。”
他拍了拍衣袖,站在晨光下,整个人跟阳光一起懒洋洋的,像是随时能倚着柳枝打个盹。
“吃顿饭嘛,不费事。”
他说着,回头看了眼上官妍:“你说是不是?”
上官妍眉头一皱,没接话。
“我没胃口。”
她语气冷淡如霜,连眼神都带着三分寒意。
“满城灾民,粥棚都没搭稳,县里却大宴宾客。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梁城虽不如京畿繁华,却也不至于不通人情到这地步。”
县令面色微僵,讪讪笑着打圆场。
“使者此言重了……此宴并非奢华,只是些粗茶淡饭,为大人们洗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