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楚。
列车广播响起《东方之珠》的旋律,餐车推着不锈钢保温桶经过。
李冰要了两碗醪糟,把其中一碗推到杜倩面前:
“尝尝,比县里的稠。”
甜酒酿的醇香里,杜倩突然想起什么:
“等等,你上周去省城就是”
“见西安客商。”
李冰从钱包抽出一张名片:
“这位周老板管康复路三分之一的干果批发。”
名片背面用铅笔写着“可引荐冰峰厂销售科”。
杜倩捏着名片的手微微发抖。
她不知道的是这种级别的资源,前世她直到2002年才通过三姑的表姐夫搭上线。
而眼前这个曾被她当作“书呆子”的男人,竟不声不响打通了关节。
“为什么是西安?”
她听见自己问。
李冰的勺子轻敲碗沿:
“陇海线。”
见杜倩困惑,他蘸着醪糟在桌板上画线:
“往西接新疆的葡萄干,往东连沿海的进口货。”
水痕在阳光下很快蒸发:
“我们要的供货链,得像铁路网一样四通八达。”
列车钻进隧道,黑暗瞬间吞没车厢。
杜倩感到手背一暖——李冰的手掌覆了上来,干燥温热。
“别怕。”
他的声音在轰隆声中格外清晰:
“只是隧道。”
杜倩想说她不怕黑,却发现自己正紧紧回握着他的手。
更奇怪的是,这触感莫名熟悉,仿佛他们曾无数次这样十指相扣。
光明重现时,两人同时松开手。
李冰的耳根通红,假装研究窗外的梯田;
杜倩则埋头猛喝醪糟,直到呛得咳嗽起来。
“慢点。”
李冰递来方格手帕。杜倩注意到手帕一角绣着小小的“lb”——这显然不是市面能买到的款式。
列车广播报出站名,李冰突然起身:
“下站停两分钟,帮我个忙。”
他拉着杜倩挤到车厢连接处,指着窗外月台上推小车的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