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滚入弹孔,当归药性激活了休眠的古菌孢子,气孔内瞬时爬满金丝状菌丝网络。
吴老蔫的算盘珠卡在弹道轨迹上,檀木珠子突然显现万历年间治碱工事图:
“老祖宗用火药炸排碱沟,每丈埋三斗石膏粉!”
账本残页在硝烟里翻飞,赊购的硝石数目正被菌丝改写成ph值数据。
“要出人命咧!”
接生婆的蓝布头巾被气浪掀飞,露出胎发黏着盐粒的婴孩。
祠堂功德碑突然渗出沥青状物质,1973年填井人的掌纹在碑面浮现,与蜂窝气孔的排列完全吻合。
子夜试播时,杜亮亮往火药里掺了当归稻壳灰。
改良后的弹头钻入盐壳瞬间,三十年前填埋的农药瓶突然在土层里爆裂。
紫色浓浆遇蜂巢气孔内的菌丝即分解成萤火虫群,绕着试验田拼出“盐脉通海”的碑文残句。
李冰的帆布工作服被夜露浸透。
他攥着银锁片探入弹孔,前世基因测序仪的嗡鸣与今世火药余震在颅骨内共鸣。
蜂窝气孔里涌出的不再是盐霜,而是裹着鸭粪菌丝的腐殖酸,将板结土块泡发成海绵状沃土。
“这不是播种,是炼丹!”
李大扁担的中山装爬满发光菌丝,缺指手掌掬起把改良土。
掌纹里嵌着的农药残渣突然汽化,在月光下凝成明代治碱用的青铜耧车图。
争议在芒种日达到顶点。
当杜亮亮第七次装填火药时,排碱沟突然窜出三尺高的绿焰。
吴老蔫的算盘珠在烈焰中自主演算,每粒珠子迸发的火星都精准落入蜂巢气孔,点燃了土层深处的沼气池。
“要炸!”
李冰拽着杜倩扑进盐蒿丛。
预想中的爆炸却化作绵长闷响,三十六个蜂巢气孔同时喷出翡翠色气柱。
耐盐苜蓿的根系在震波中疯长,根瘤分泌的黏液竟将盐碱地裂缝黏合如新织的棉被。
当硝烟散尽时,人们发现喷气孔排列成北斗七星阵。
杜亮亮猎枪管插在第七星方位,枪口绽放的苜蓿花蕊里坐着个盐粒捏的娃娃,正抱着当归稻穗啃食。
祠堂老钟自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