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的银锁片突然灼烧胸口。他扯断红绳将锁片浸入黑水,前世在实验熬的通宵数据突然闪回——1973年麦种基因图谱与蚯蚓dna的金色纹路,在脑内精准重叠。
“当年销毁的哪是问题种!”
他指尖拂过麦芽金线,改良剂染蓝的晨雾里,三十年前的场景在盐碱地上投下幻影:
深夜的排碱沟,劳模队将成筐麦种倾泻进混凝土,每粒种子的胚芽都被刻上细密金线。
杜亮亮的猎枪管突然结霜,枪口对准幻影中倾倒麦种的中年人——那人中山装第三颗纽扣闪着金边,缺指的右手正往混凝土里埋农药瓶。
“爹?”
李大扁担的铜烟锅坠地,溅起的黑水在功德碑“学大寨”字样上蚀出虫洞。
碑文裂隙里,耐盐苜蓿的根须正吮吸着带麦种的黑水,紫色花序里结出微型麦穗。
祠堂老钟无风自鸣,震落了吴老蔫账本上的盐屑。
泛碱的纸页突然显影:
1973年良种补贴账目里,每个红手印都压着粒金线麦种。
接生婆抱着蓝羊水结晶的婴儿冲来,婴孩胎发间竟黏着枚陈年麦壳。
“麦毒症”
杜倩的咳喘声惊散晨雾。
她指尖点在婴儿发间麦壳上,三十年前集体癔病的惨状突然涌入众人脑:口吐麦芒的村民、祠堂梁上吊死的技术员、焚毁的试验田档案
李冰的帆布工作服后背汗碱开裂。
他攥着粒苏醒的麦种冲向试验田,身后拖曳的排碱沟黑水在盐壳上绘出基因链。
杜亮亮猎枪走火击碎祠堂瓦当,硝烟里悬浮的麦芽金线竟与功德碑龙纹咬合成闭环。
正午骄阳下,七粒金线麦种被埋进试验田。
李冰的银锁片在盐卤中融化成液态,蚯蚓分泌物与三十年前的麦毒菌株在培养皿里厮杀。
功德碑突然倾塌,碑座下的耐盐苜蓿根网中,数以万计的陈年麦种正同时破壳。
暴雨来袭时,全村人看见三十年前焚烧的麦田在闪电里重生。
耐盐碱的转基因麦浪中,金线纹路正与蚯蚓的环状基因密码交织成全新图腾。
李大扁担的中山装彻底崩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