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腰眼:
“告诉黑市那帮人,冰哥的五千块能买三十台走私录像机。”
雨夜的下坪村闪着手电筒光束。
蒋贵熊缩在废弃的砖窑里,扯下纹着供销社徽章的左臂皮肉。
柴油桶燃起的火光照见他残缺的小拇指——去年在磷肥厂被李冰的兄弟咬掉的。
窑洞外传来杜亮亮的扩音器喊话:
“带蒋贵熊去卫生所打消炎针的,赏三斤猪肉!”
李冰踹开供销社值班室的门时,王主任正在泡茉莉香片。
玻璃罐里的1990年特供茶碎洒了满桌,混着蒋贵熊的柴油走私账本复印件。
“五千块能买你半年奖金吧?”
李冰的解放鞋碾着满地茶叶:
“听说蒋贵熊往冷库运的冻肉,盖的都是供销社检疫章?”
窗外突然传来摩托车急刹声。
杜亮亮拎着染血的蛇皮袋闯进来,拉链缝里露出半截纹着青面獴的断臂:
“冰哥!
二道沟的羊倌收了悬赏,但这手”
袋子里滚出的分明是朱德才的劳保鞋,43码斜十字纹鞋底沾着河沟淤泥。
鞋舌里塞着半张被氨水泡烂的纸片,隐约能辨出“蒋贵熊藏身”几个蓝墨水字。
暴雨砸在供销社的彩钢瓦屋顶上,像无数颗子弹呼啸而过。
皋兰山背阴坡的岩洞里,蒋贵熊用杀猪刀剜着大腿根的枪伤。
腐肉混着草木灰掉进搪瓷缸,惊醒了趴在磺胺粉袋上的绿头苍蝇——那是他三天前从护林站药柜抢的。
“操你妈李冰!”
他对着岩壁撒尿。
岩缝里渗出的山泉泡胀了伤口,烂得像供销社冷库里放了半年的冻梨。
半夜山风卷着狼嚎灌进来,蒋贵熊把纹着青面獴的断臂塞进化肥袋。
五只山老鼠在啃他藏在松针堆里的压缩饼干,包装袋上还印着“供销社抗洪救灾专用”。
他抡起开山刀砍鼠群,刀刃卡进岩缝时,瞥见洞外三百米处的火光——护林员举的火把上绑着悬赏告示,杜亮亮用红漆添的“五千”正在雨中流脓。
暴雨冲垮了陷阱,他设的捕兽夹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