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姑娘温热的掌心顺势贴住他手背,指甲盖上的凤仙花汁蹭在他虎口的烫伤处。
“你想不想”
夜风掀起杜倩的碎花衬衫下摆,露出截月牙白的腰肢。
她突然踮脚去够李冰发梢沾的槐花,胸前的银锁片贴着对方汗湿的背心晃悠。
李冰的后背抵上晒干的麦秸垛,杜倩辫梢的红绸带缠住了他腕上的上海表。
姑娘呼出的热气带着薄荷糖的清凉,混着他身上的铁锈味:
“西头老磨坊拆下的榆木梁,王木匠说够打张雕花床。”
远处水塘的蛙鸣突然停了,李冰能听见杜倩手腕银镯与他的表链相撞的细响。
姑娘的膝盖抵在他劳保裤磨薄的布料上,指腹无意识摩挲着他锁骨处的烫疤——那是去年替她家修灶台时溅的火星子。
“春分那日你替我绾头发”
杜倩的声音像浸了槐花蜜,发烫的耳垂擦过李冰滚动的喉结:
“用的红头绳还收在我梳妆匣最底层。”
李冰的掌心沁出汗,在姑娘腰间印出个潮湿的掌印。
他忽然想起白日里打铁时,父亲说杜老四给闺女攒了四季衣裳——此刻怀里的确良布料正被他的指节攥出涟漪般的褶皱。
杜倩突然咬住他第二颗纽扣,贝齿扯开线头的窸窣声惊飞了麦垛里的纺织娘。
褪色的军用水壶从李冰腰间滑落,残存的凉白开洇湿了两人交叠的裤脚。
“你爹说”
姑娘的唇印印在他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樟木箱里压箱底的鞋垫,要配千层底才”
后半句被夜风卷着塞进李冰的领口,化作锁骨窝里的一汪热气。
李冰的手掌终于抚上那截总在梦里晃悠的细腰,指间的老茧勾住衬衫下摆的线头。
杜倩腕上的银镯滑到他小臂,冰得他颤了颤,却把姑娘搂得更紧——就像上个月暴雨天抢收麦子时,用油布裹住最后一袋粮种。
“打铁的火候……”
李冰的喉结擦过杜倩滚烫的耳垂:
“爹说要烧到铁芯发白。”
他的拇指按在姑娘后腰的梨涡上,那里还留着白日坐自行车后座硌出的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