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的喉结在阴影里滚动。
他忽然剧烈咳嗽,带血唾沫喷在印着“坦白从宽”的标语上。
“王美凤指甲里的军大衣纤维”
“是赵一川给我披的劳保服!”
李冰踹翻凳子,腕铐在暖气片撞出《国际歌》的节奏:
“b区3号库的编织袋,缝着省纪委封条!”
走廊传来急刹车声。
老刑警掀开窗帘的手僵住——林远的吉普车横在院里,车顶绑着二十个贴“救灾物资”封条的麻袋。
“林主任送来些取暖煤。”
司机掀开麻袋,俄文报纸包裹的东芝彩电正闪着雪花点:
“说是给审讯室同志看电视用。”
警车拐向省道时,李冰突然用头撞碎车窗。
雪片裹着张带血纸片飞进来,粘在他结冰的睫毛上——那是王美凤账本残页,盖着罗向南三年前批的“抗震救灾特供调拨章”。
“停车!”老刑警抢过纸片的瞬间,方向盘突然被俄文商标的反光刺痛。
迎面冲来的卡车挂着“春耕物资”横幅,车斗里二十台索尼彩电正播着赵一川的采访:
“青年企业家林正南同志积极配合调查”
金属撞击的轰鸣中,李冰怀里的搪瓷缸裂成两半。
夹层里的俄文票据飘向燃烧的卡车,1988年12月《人民日报》的铅字在火光中跳动:
赵一川的鳄鱼皮鞋刚踩上省轻工局台阶,檐角冰棱突然炸裂。
碎冰渣混着雪粒子灌进他后颈,冻得他想起王美凤咽气时喉管喷出的血雾。
“赵主任留步。”
穿军大衣的审计员从桑塔纳钻出,手里账本封皮结着冰花:
“救灾白糖的损耗率需要复核。”
赵一川摸向怀里的浪琴表,表面倒映出街角三辆没挂牌的吉普车:
“我给罗书记打个电话”
“不必了。”审计员掀开账本,夹页里掉出半片带俄文的铝牌:
“虹鳟鱼特供编码与救灾物资调拨单对不上,省纪委在招待所等您喝茶。”
他突然被雪地里的反光刺痛眼睛——二十米外林正南正在铲超市门口的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