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视的那一瞬间,双腿比他脑子更快,极速奔向她。
虞昭不错眼珠地凝视着朝她奔来的傅寒洲,心口满满胀胀的。
“娘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罚?”
傅寒洲用力抱住虞昭,很快又松开她,上下左右前后地围着她看了又看,生怕她受伤。
“傅寒洲,我没事。”
虞昭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沙哑的嗓音让傅寒洲头皮一紧,小心翼翼问她:“娘子,我们回定国公府?”
听到这话,虞昭放任自己倒入傅寒洲的怀里,嗅着他的味道,过了会儿才说:“嗯。”
她的娘亲是天底下最开明也最专制的母亲,她会跟虞昭说:“昭昭,世界很大,你应该去看看。”
天底下找不到第二个母亲能像她娘亲那样,同意三岁女儿随军出征。
但娘亲也会哭着对她说:“昭昭,娘求你,求你不要再上战场。娘不指望你当女将军,只盼你成为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安稳度过余生。”
那一天的日光太过毒辣,娘亲脸颊的泪滴,被日光照得分外刺眼。
钻入马车,傅寒洲特地给虞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娘子,你先闭目养神,咱们很快就到家了。”
家?
有家人的地方才叫家。
她早就没有家了。
虞昭鼻头一酸,整张脸藏到傅寒洲的胸口,湿热的眼泪很快将他的衣衫浸湿。
定国公府经过修缮,好似没有一丝变化。
可在虞昭的心中,她的家只剩框架,最重要的“血”与“肉”早在三年前的灭门惨案里被摧毁殆尽。
等待虞昭出宫的时间里,傅寒洲从晚秋口中得知,虞昭为何会被那一句“丧门星”激起那么大的怒火。
他越了解虞昭越心疼她,他知道错了,不该对虞昭有太高的期待,她曾经历过的伤痛需要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爱意来愈合。
他能为虞昭做的事情本就不多,他哪来的脸责怪她嘴上说的好听,却不肯真正对他敞开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