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就因为我吃了你家一口米饭,不让我睡床,要我半夜给你家狗烧水洗脚,这都不算‘故意’?”
她这话一出口,站在墙根晒太阳的几个老婶儿顿时竖起了耳朵,小声嘀咕起来。
姨妈脸色唰地一下白了,站那儿半天说不出话。
她想解释,又怕一开口说错了被人抓住把柄,支支吾吾地说:“那时候……唉,那时候不懂事。”
苏安眯着眼看她,冷冷一笑:“你要真不懂事,那就别装懂人情。铁柱来我这儿能干活就留下,不能干就回去啃你那点田。别拿我这当善堂。”
“你这孩子……”姨妈脸涨得通红,想发火又不敢,最后只能气鼓鼓地哼了一声,而后说道:“那就这样吧。”
说完之后,她就离开了。
苏安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说不出是畅快还是堵得慌。
宋秉凛多多少少知道苏安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心里一紧,走过去蹲在她跟前。
“你小时候的事,我都听你提过,可越听越气。这种人,早该远着点。”
苏安靠着他肩膀,鼻子一酸,“我要不是还挂着那点血缘,早想不认了。”
“她那时候不把你当人看,现在还想来捞好处?”宋秉凛声音沉下来,手在她背上轻拍,“你放心,以后她敢再欺负你,别说你动手,我都替你教训她。”
苏安没吭声,只把头埋进他怀里,像是终于找到一点喘息的地儿。
屋外角落里,王铁柱眼睛里全是阴沉。
他站那儿半天,看着屋里那一对亲密无间的模样,咬了咬牙。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嫁个厂长么?”他嘀咕着,语气酸得能滴出醋来,“小时候谁不是穷光蛋,现下就翘尾巴了?”
“我怎么就不行了?”王铁柱一扯脖领子,嘴角抽着,“我说不上媳妇,不是因为没本事,是挑!我不想随便找个丑八怪凑合!”
他盯着屋里苏安和宋秉凛的背影,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早晚他们也得有事儿,不可能一辈子这么风光!”
可屋里,苏安和宋秉凛正低声说笑,头贴着头,就连灶火的光都显得温暖柔和。
那些人心里的酸水,再响也冲不散这一屋子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