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里钻进来一个东西。眯着眼睛细看,好像是一只小狗。
程府没有狗!
小姐幼年时曾被野狗追赶,老爷下令府中不许养狗,连狗吠声都不能有。这小狗是从哪里来的?
伸出一条腿下床,立马缩了上来。哪里是小狗,分明是常小姐的那个孩子。他手脚并用,先是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接着以极快的速度朝他爬来。他吓得将床帏扯住,那孩子却像个小猴子似的挂在上面。
不知是不是未足月的缘故,它与正常的婴儿不同。脑袋和眼睛特别大,身上红彤彤的。他抓着床帏看程管家,眼睛里满是杀意,嘴角挂着嗜血的笑。
一个婴儿,拥有这样的眼神和表情,本身就是一件特别恐怖的事情。当这个婴儿扑向自己时,就更加可怕了。
床帏破裂那一刻,程管家浑身僵直。下一刻,婴儿抱住他的脖子,紧贴在他身上。他无法描述那种感觉,就像是胸前贴了一个黏糊糊的东西,血腥味儿直冲鼻腔。
“这么些年了,我一直在为我做的恶赎罪。”老人脱下厚厚的棉衣,露出惨不忍睹的身体。
只一眼,沈渡就捂住了慕笙的眼睛,在她耳旁道:“别看!”
他们无法形容那具身体,它被撕扯地破破烂烂,按说早该死了。可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活着,还在与他们说话。
“我知道,他留着我,是让我说出当年的真相。”老人裹上衣服:“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我虽非主谋,却是帮凶。老爷死了,我的妻女也死了,唯有我,拖着这副鬼一样的残躯,日复一日地活着。当石榴树上的铃铛响起时,我便知道,他要我等的人来了。”
“你的妻女——”慕笙扒着沈渡的手:“也是他杀的?”
“是报应!”老人扶着椅子坐下:“都是报应!”
“有因就有果,此事源于你家小姐,也该由你家小姐结束。”沈渡道:“你可愿当着你家小姐的面,将当年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告诉你家姑爷?”
“我——”老人张着嘴,犹豫半响,懦懦开口:“老爷对我有恩,他死前最放不下的就是小姐,我不想毁了小姐。”
“你做得足够多了。”慕笙道:“若非顾着你家老爷的恩情,顾着你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