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刻飞航线,晚上十一点半才回航落地。落地时,总机长请晚航的人机组人员一起吃火锅暖身。
今天调任交接结束,总机长要离开了。
总机长李海龙,43岁,为人刻板刚正,这些年对徐刻一直很照顾,是上司,是长辈,也是徐刻进京航的师父。
他拍拍徐刻的肩,“小刻啊,上车吧,就等你了。”
“好。”
上车后,李海龙透过镜子瞥了徐刻一眼,试探地问:“你妈那边……什么想法?”
徐刻是私生子的事充其量算是私事,并不会直接影响飞行纪律。但坏就坏在徐刻的生父梁辉是籍华人,妻子离世已久,现在正是需要陪护的时候。
梁辉的对外公开的儿子梁坤前两年犯事坐牢了,刚出来没一年,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没法继承产业。
这个节骨眼上,徐刻的母亲愿意陪护左右,或许就能上位入户。如果梁辉最后依旧病重离世,徐刻会得到分巨额家产的资格,保不齐还能成为梁家真正的继承人。
可这也意味着徐刻没法继续做飞行员了,国内重要航线及机型并不招收外籍华人。
“我让她回老家休息了,不会让她出国。”徐刻声音坚冷。
他和母亲在最难的那两年交不上电费,咳到吐血,没钱上医院。许多无助、绝望的时刻,身为父亲的人并不在他身边,在徐刻心里,没有父亲。
徐刻就想踏踏实实的做飞行员,以他现在的工资足够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你有打算就行。”李海龙语重心长道:“这两年你在京航的为人处世和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那些喜欢凑热闹嚼舌根的人不用往心里去。”
“嗯。”徐刻应了一声,低头看着手机里与纪柏臣的聊天框。
最后一条消息是他发的。
xu:【注意休息。】
纪柏臣到现在还没回他。
徐刻又发了消息:【下班了吗?】
——“叮咚。”
桌上,纪柏臣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会所里震动声被刺耳尖锐的声音遮盖,忽然亮起的屏幕让纪柏臣的视线一低,看清屏幕上的联系人后,他平静地等待着屏幕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