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谷。
半个时辰过去。
河谷口南十里。
趴伏在山坡斜面,整个人完全陷入草丛的姜维静静往下看,手中元戎弩引而不发。
从河谷延伸出来的大道南北走向,长三十里,宽逾一里,一直延伸到盆地南面的高山绝壁。
张郃殿后部在大道西面,中部粮草辎重营则在大道东面。
魏寇想要截杀由吴懿、陈式统领的四千多袭营精锐,就必会经过这条大道。
要么是在大道铺开兵力,堵住河谷口。
要么是继续往大道东面的丘陵草甸杀去,直接在丘陵草甸上展开杀伐。
而姜维此刻所趴伏的山坡,就在大道的西侧,但却不是紧靠着大道,背西向东,目视大道的那面斜坡。
而是一座远离了大道半里多,东西走向,不能策马而上的山坡,背北向南而望。
就在一刻钟前,才刚有数十骑举着火把从大道缓缓驰过,并在大道两侧山脚下细细查探,似乎是在看是否有人留下的痕迹。
当然没有!
他们一千八百伏兵一路沿着山脊,来到这座偏离大道的山坡,更是根本没人去过那条大道!
唯一需要担忧的,就是魏寇谨慎,勒马跑到这远离大道的山坡,并爬上来查探。
可话说回来,既想速速引军去堵住河谷,又怎么可能有时间让他们二十几里,几百上千座山,每个山坡都去查探一番?
“伯约,你不怕吗?”与他一并归汉的尹赏声音微微发颤。
他们领着八百弩士在此地埋伏半夜了,现在又是仲春时节,寒意未除,被凌晨的露水沾湿衣甲后更是煎熬,让人止不住发抖。
而远处向此地奔来的火把,看规模怕是一万人不止。
肉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让这位随姜维一并归汉的天水主簿心中生出些许忧惧来。
一旦有失,他们这一千来号人就彻底回不去了!
“嘘——”姜维狠狠瞪了尹赏一眼,压低声音怒骂起来,“建功立业就在今日,何惧之有!”
闻听此言,曾经的天水主簿尹赏在沉默片刻后再不言语,只是重重颔首。
他这位好友的父亲十几年前是天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