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恍然,又终于是心下稍安。
郭淮说的确实极有道理。
然而雍州别驾胡遵再次质疑:
“右将军,使君,那我们到底要不要入关中救驾?”
郭淮一愣:“以道,既明知这是蜀寇诱我之计,如何还能中计?”
那别驾胡遵却仍是一脸忧色,连连摇头:
“使君,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右将军是沙场宿将,威名天下皆知,使君您又是威震雍凉,羌豪号为神明。
“今右将军与使君为陇右三军柱石,蜀寇如何不知?
“倘若蜀寇料定,右将军与使君在见到大将军殒没之后,便无论如何都不会下陇山,进而趁此时机攻夺长安,又当如何是好?
“如今陛下尚无消息,若是真被蜀寇逼于长安,右将军与使君不引军去救,恐生大变。”
张郃与郭淮皆是一怔。
如胡遵所言,如果他料到我会如此判断,又当如何是好?
这种猜疑链一旦开始,便没完没了。
胡遵又道:
“右将军,使君。
“若无关中,则无陇右。
“关中既已为蜀寇所得,则我粮道已然断绝。
“今我陇右有将士五六万,加上辅卒民夫、驽马挽兽,十几万张嘴要吃饭,而我余粮已不足半月支用。
“虽凉州徐使君在金城、武威、天水、南安四郡为大军筹措军粮。
“但四郡百姓不过十有数万,又星散各地,更是数百里皆无水路。
“纵是筹得粮草十万,供至前线也已十不存二。
“再聚大兵于陇右与蜀寇久持,无异于坐以待毙,恐非良计!”
胡遵出身安定大族,对于陇右情况如何最是清楚不过,仅靠陇右十几万人口,是绝对养不了此处将近十万张嘴的。
张郃听到此事,无奈至极。
五万大军,一月支用粮草便是五万余石,更别提民夫辅卒还要吃饭。
而拢氐道两百里陆路,千里奔袭又实在匆忙,根本连运粮的小车都不能齐备,大部分靠负粮入山,两万民夫辅卒运粮五万余石已是极限。
但这本不应成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