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萧仰欠身拜谢,然后接了笔墨纸砚,去了一旁的桌案上作画。
但拿了画笔,迟迟落不下去。
她有原主的记忆,原主身为扬州瘦马,自然从小学习琴棋书画,跟苏氏交好时,还互相切磋一番,甚至原主还学了苏氏的书法,唯有画画,原主是没有一点天分。
她从小演戏,也没学过画画。
而苏氏最擅画画。
在此之前,她也料到有这一天,本打算寻人代笔作画,可身边都是穷苦出身的宫人,哪有人会画画?
主要她也不敢兴师动众。
万一传入萧仰耳朵里,就前功尽弃了。
这三天里,她也有恶补作画,可没天分,画得不成样子。
怎么办?
一不小心就要露馅。
她捏着画笔,察觉萧仰正投来犀利的目光,急得额头都出了汗。
“怎么了?”
萧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喝茶,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样。
冯幼萤见他询问,放下画笔,往他面前一跪,哭道:“陛下,妾无用,妾记不得她的模样了。妾不是个好母亲。呜呜。妾有罪,妾该死。”
她哭得很伤心,但萧仰一点不为所动。
还很生气。
他气得一拍桌子,眉眼冷漠又失望:“你确实不是个好母亲!这才过去多久,你就把你女儿的模样全忘光了!”
冯幼萤知道必须给个合理的理由,不然萧仰会揪着不放,甚至还会怀疑她在说谎。
万幸她脑子活泛,兀自假哭了一会,哽咽道:“陛下,那是妾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妾生她时,差点难产而死,妾怎么能忘得了她?可妾、妾太心痛了。近乡情更怯,妾一想起她,就痛不欲生……渐渐地,妾不敢想她……陛下,妾忘了她,也是因为心里太痛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给他科普一番创伤后遗症、选择性失忆等病症。
萧仰本能怀疑她的话,可一时没有旁证,也只能暂时相信她的话。
他站起身,走到桌案前,拿起画笔,又回身蹲在她面前,淬火一般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缓缓说:“最好是这样。皇嫂,如果你敢骗朕——”
他抬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