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层层锦衣卫将沈锦程的客房守的如铁桶一般。
房内,沈锦程与刘长微对坐一桌,红木桌面摊着一本残册。
烛火明灭,沈锦程用银剪轻拨烛芯。阴影打在脸上,让人看不出情绪。
刘长微将账本仔细看了一遍,还瞧见几个熟悉的名字。她不动声色地将账本推了回去,
“沈大人,这册子你意如何处置?”
沈锦程剪短多余的烛线,腾起的红焰瞬间明亮,将案头方寸之地照得通明。她刚才陷于阴影中晦暗不明的面庞也鲜亮起来。
沈锦程声线毫无波澜:“如此大案,自然是带回内阁,六部也要各抄送一份。”
刘长微一时分不清是玩笑还是真的,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怎么都不该是个傻子。
她轻咳几声,“咳,沈大人,这册子还是交给我吧。”
沈锦程揣着明白装糊涂,“刘大人,这证据不是给你看了吗?如此大案,内阁也得审一遍才是。”
“话是这么说。但有些事…是不能上秤的。”
刘长微语气微妙。
此次查案只是圣上想折腾人罢了,哪知因缘巧合,这沈锦程居然真的找出了铁证,而且牵连到了宫里的监军。
有的事只能内部处理,真要这么摊开,圣上颜面何存?
沈锦程不接她的话头明知故问,“怎么了,是宣镇巡抚刘培安不能抖搂,还是监军吕德不能抖搂?”
窗外暮色四合,天边还有一点微光,刘长微的脸色也如天幕一样暗沉下来。
“沈大人,此事牵连甚广,你做不了这个主。”
“就算是顾大人办案,她也会把册子交给我。”
沈锦程拿起小剪挑了挑烛火,“我若是不交呢?”
刘长微蹙眉看了她一眼,眼神颇为古怪,“不交?你若要闹得满朝腥风血雨,血流成河。那也依你。”
停顿几秒,她上上下下将沈锦程扫视一番,语气无不含警告之意,
“只是你担的起这个后果吗?”
“……”
见沈锦程无言,刘长微继续敲打,“天行无常,雷雨阴晴,你我不能预测。沈大人虽现在得了日头照,但也不能不准备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