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想……我只想从今往后,堂堂正正做个人,靠这双手,让月娥和小雪吃饱穿暖,不再受一点委屈!”
“我真的想改!我发誓!!”
“求您……求您让我看看月娥,看看小雪……”
“求您……让我……让我把她们娘俩接回家……”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的声音已经彻底哽咽,话都说不完整。
肩膀也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一个身高体壮的七尺汉子,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在冰天雪地里,额头渗血,泣不成声。
放下了所有的尊严,撕碎了所有的脸面,像个走投无路、犯了大错的孩子一样,对着长辈,痛苦地忏悔。
这突如其来、毫无预兆的一跪!
这番声泪俱下、带着血印的忏悔!
让原本已经怒火攻心、准备动手的林怀年,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举着烧火棍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忘了放下,也忘了砸下去。
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了一刹那,眼神极其复杂地看着跪在雪地里,哭得像个泪人似的陆青山。
那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印象里的陆青山,是那个油嘴滑舌、好吃懒做、一言不合就敢跟他瞪眼睛的混球啊!
什么时候,他见过陆青山这么低过头?
什么时候,他见过陆青山这么……狼狈又……决绝地认过怂?
院子里那条刚才还狂吠不止的大黄狗,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呜咽了两声,夹着尾巴退到墙角,也不叫了。
一时间,整个林家小院内外,只剩下呼啸而过的风声。
风卷着房顶上细碎的雪粒,无情地打在陆青山那件单薄的旧棉袄上,打在他微微颤抖、却依旧挺得笔直的脊背上。
就在这时,堂屋的门帘被猛地掀开了。
林月娥那张苍白憔悴的脸露了出来。
她眼圈红肿得像熟透的桃子,显然是刚刚撕心裂肺地哭过。
她怀里紧紧抱着小雪。
小丫头把脸深深埋在母亲怀里,小小的身体还在因为之前的争吵和惊吓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