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梆子敲响时,镇南王如鬼魅般翻过药铺院墙。月光在他黑色夜行衣上流淌,腰间软剑泛着森冷的光。他屏息贴墙而行,目光扫过晾晒药材的竹匾——白日里云儿垂眸称量药材的模样,此刻与记忆中白姑娘俯身施针的画面不断重叠。
推开诊室木门的瞬间,药香裹挟着艾草气息扑面而来。镇南王瞳孔微缩,借着月光凝视墙上悬挂的《黄帝内经》卷轴——这布局,这陈设,甚至连案头砚台的摆放位置,都与江南那座隐秘医庐如出一辙。他指尖抚过冰凉的银针匣,忽然抓起一把银针,在掌心掂量着熟悉的重量。
\"果然是你\"他喃喃低语,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激动。然而搜遍整间屋子,除了弥漫的药香,再无半个人影。后窗虚掩着,夜风卷着几片枯叶飘进来,落在他脚边。镇南王猛地掀开床榻下的暗格,却只看到几封泛黄的医书。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他才不甘心地隐入晨雾。回府路上,夜行衣沾满药草碎屑,可掌心那枚刻着\"云\"字的银针,却烫得他几乎握不住——那个消失多年的白姑娘,终于有了踪迹。
晨光熹微,镇南王褪去蟒袍,着一身藏青绸缎长衫,外罩半旧的灰布短打,刻意将发冠换成普通木簪,面容上还抹了层薄灰。贴身侍卫老周扮作挑夫模样,挑着空竹筐跟在身后,两人混在早市人流中,悄无声息地靠近白云药铺。
\"客官里边请!\"伙计笑脸相迎时,镇南王压低帽檐径直走向诊室。云儿正在研磨药材,听见脚步声抬头,目光扫过那双似曾相识的墨色瞳孔,手中药杵险些掉落。\"这位郎君要看什么病?\"她垂眸将面纱又紧了紧,声音却稳得惊人。
镇南王故意踉跄着扶住桌案,顺势将袖口扯开半寸:\"劳烦夫人,近日总觉手腕酸痛。\"云儿伸手搭脉的瞬间,他突然握住她手腕,另一只手猛地去扯面纱。云儿大惊,旋身避开,素色裙摆扫翻药罐,药材撒落满地。
\"果然是你!\"镇南王扯下伪装的头巾,眼中翻涌着狂喜与难以置信,\"白姑娘,一别数年,你为何\"话音未落,云儿已退至门边,指尖藏着的银针寒光一闪:\"王爷认错人了!\"诊室门\"砰\"地撞上,将他未说完的质问隔绝在药香弥漫的屋内。
镇南王额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