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她将嫁衣裁了又改,绣坏的鸳鸯堆了满筐。师兄却总在月色如水的夜晚,望着族谱上的姓氏长吁短叹,承诺像山间的雾,握得越紧,散得越快。他终究是迈不过秦家的灭门惨案。
月光冷冽地渗进窗棂,云儿忽然颤抖着抱住自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记忆如毒蛇般缠上脖颈——那个腥风血雨的夜,山寨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酒气与汗臭,她被按在粗糙的床板上,喉间还残留着媚药灼烧的剧痛。歹徒的狞笑混着粗重喘息在耳边炸开,她拼命咬舌,血腥味却更刺激了那些野兽。
\"不要停下\"破碎的求饶声被淹没在撕扯衣衫的裂帛声里。她恨透了自己发烫的身体,恨透了那不受控的迎合。泪水模糊视线时,她望着头顶摇晃的油灯,满心只盼着有人能一剑了结自己。可意识混沌间,身体却像背叛了灵魂,在无尽的屈辱中沉沦下去……
此刻指尖抚过铜镜里自己苍白的脸,云儿喉咙发紧,几乎要喘不过气。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如附骨之疽,让她在幸福面前也忍不住自惭形秽,仿佛自己永远是那个在泥沼里挣扎的肮脏躯壳,不配拥有半点光明。
风掀起窗帘,卷来沈砚在院外指挥挂灯笼的声音。云儿望着铜镜里自己微红的眼眶,终于轻笑出声。原来真正的爱意,不是虚幻的诺言,也不是难以逾越的桎梏,而是沈砚捧着地契时眼底的郑重,是他为她跑遍京城寻来的那味罕见药材,是明知她满身伤痕,仍愿意用余生为她缝补伤口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