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脚步一顿,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眼底翻涌的惊喜几乎要破眶而出。他低头看着云儿发顶细碎的发丝,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愉悦:“好,都依你。”夜风卷起他玄色的衣摆,将两人的身影笼在一片暗影里,他几乎要错认此刻的温柔是真实存在的。
然而客栈雕花木门刚一合拢,云儿便轻轻挣开他的怀抱。她后退半步,靠在冰凉的屏风上,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极长,与王爷的身影割裂成两段。“对不起,王爷。”她垂眸盯着衣摆上的暗纹,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我只是不想面对师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带,“您身份尊贵,若拿您做挡箭牌,师父和师兄便不会强留我。”
王爷僵在原地,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却像是被突然浇了盆冷水,浑身的温度瞬间抽离。他望着云儿低垂的眉眼,喉间涌上苦涩,半晌才挤出一句:“原来如此。”玄色衣袖扫过桌案,碰倒的茶盏在青砖上晕开深色水痕,如同他此刻破碎的期待。
暮色浸染着医馆飞檐时,羽落背着竹篓跨进门槛,篓中新鲜的艾草还滴着山间露水。怀中的孩子拍着小手咿呀学语,忽然瞥见师父凝重的神色,笑声戛然而止。\"师父,您说云儿回来了?\"羽落的声音带着雀跃,却在看到老人缓缓摇头时骤然变调。
\"在对面客栈。\"老医师用捣药杵重重碾过药臼,药汁溅在案上洇开墨色,\"她傍上镇南王了。\"杵声骤停,瓷碗被震得叮当作响。羽落手中竹篓\"咚\"地坠地,艾草散了一地,怀中孩子吓得哇地哭出声。
\"不可能!\"秦羽落嗓音发颤,三步并作两步冲出门去。暮色里,他发冠散开的长发在风中狂舞,腰间的药囊随着奔跑撞在腿侧,撞出凌乱的闷响。对面客栈朱红的灯笼在他眼前晃成一片血色,推开门时带起的风掀翻了堂中酒旗,惊得满堂食客纷纷侧目。
雕花窗棂露进最后一缕残阳时,云儿听见楼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指尖微微发颤,却仍将身子更深地埋进王爷怀中,声音娇软得带着蜜糖:“王爷的手好凉,可要云儿给您焐焐?”王爷浑身一僵,低头望见她眼底流转的决然,喉间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顺势揽住她的腰。
“砰!”木门被撞得轰然洞开,秦羽落腰间药囊上的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