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大当家的尸体瘫在青石台阶上,脖子汩汩涌出的血顺着沟壑蜿蜒成暗河。二十余名义愤填膺的喽啰僵在原地,有人握着刀的手止不住颤抖,有人盯着满地碎肉干呕出声。
\"都看够了?\"秦羽落抬眼扫视众人,月光将他半边脸庞镀成冷银,\"我既已手刃这吃人不吐骨的豺狼,便无意赶尽杀绝。\"他突然收剑入鞘,震得木架上的酒坛嗡嗡作响,几个胆小的喽啰下意识后退半步。
秦羽落踏过血泊,溅起的血珠在粗布裤脚绽开暗红梅花:\"从今往后,劫道抢粮、屠村掠寨的勾当一概不许再做。\"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布满旧疤的胸膛,\"你们若愿跟着我开垦荒地、跑马经商,我秦羽落绝不让兄弟们饿肚子!\"
寨门方向传来闷雷般的脚步声,不知何时聚集的百姓举着火把围在寨外。秦羽落反手抽出腰间短刃,寒光掠过众人喉间:\"但谁要敢背着我重操旧业——\"刀锋精准削断檐下灯笼穗子,\"这灯笼就是你们的下场!\"
死寂中,不知谁\"当啷\"一声扔掉了手中兵器,紧接着铁戈弯刀坠地声此起彼伏。秦羽落望着这些被生活逼上绝路的汉子,终于将短刃狠狠插进身旁木柱:\"明日卯时,开仓放粮!\"
晨光刺破山寨的晨雾时,秦羽落已将青铜铃铛系在寨门横梁上。残留在门楣的血渍被露水浸得发白,二十七个收拾妥当的汉子垂手而立,腰间的短刀换成了崭新的锄头。
\"不服的昨夜都走了,留下的便都是自家兄弟。\"秦羽落踢开脚边半块碎砖,露出下面翻好的泥土,\"后山那片向阳坡,我看过了,能种柴胡、党参。\"他抬手扯下束发的布条,任由长发披散肩头,\"城里很多医馆和药铺,都苦于找不到好的药材,而让药效大打折扣,只要我们踏踏实实地种出好药材,不愁卖不到好价钱。\"
角落里传来窃窃私语,疤脸汉子挠着后脑勺开口:\"可咱们哪懂种药?\"话音未落,寨门突然被撞开,三个灰衣人挑着竹筐大步而入,筐里的当归苗沾着新鲜泥土。
\"这位是回春堂的程药师。\"秦羽落迎上去接过竹筐,指腹擦过叶片上的晨露,\"往后三个月,你们得叫他师父。\"他将沾满泥土的手掌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