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建左右的阵地都被草军凌厉的攻势所冲垮,他的本部便化作了人潮中的一座孤岛,被怒涛般的敌军所包围,往复冲刷不休。
兰素亭的获救,与绰影的舍生取义之举,不仅令义军战士失去了顾虑,士气更被激得越发高昂。
“这帮啖狗屎的朝廷鹰犬,只知道玩这种鬼蜮伎俩!”
“弟兄们,杀光这群鼠辈!”
王建本来对时溥整的幺蛾子一无所知。但场上的突变,就结果而言无疑是弄巧成拙。
朱温军在摧毁雷殷符部之后,调转方向由南往北攻击王建军的右拒。秦彦、毕师铎率领的队伍,亦成功打垮了王建北面的阵地,往南攻击王建所部左翼。
即使遭受四面围攻,王建仍凭借精妙的布阵和指挥,令草军每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如若有五千人的话……”王建从胸腔中压出低沉的言语。
如果能有五千人交给自己操练半年,王建坚信敌人纵有数万精兵,也绝不可能突破自己的防御。
即便得到焰帅青眼,他能直接指挥的,也不过千余人!
因为他既不是门阀子弟,也不是将门出身。他只是做饼的穷人家庭出来的,一只“贼王八”而已。
时溥当然也是出色的人才。但此子较王建年轻,却能掌握比王建更多的兵力。因为,时溥的父亲,大父,都是徐州的牙将。
把时溥从小扔在山林里当猎人,靠猎杀野兽来生存,仅是祖上猎户出身的时家,磨砺子弟的手段罢了。
有一个著名的问题——别人家几代甚至几十代的努力,凭什么输给你的十年拼搏?
作为公认的大唐青年名将,王建自然可以回答——自己的才能实绩,明眼人都瞧得一清二楚。
可是那些门阀后人,将门子弟,莫非就不努力了么?像时溥,他们家族的男孩被送入深山生活,只有不到一半的人能活下来。
“撤吧,王建大哥!”亲兵哭着抱住王建,大喊道:“弟兄们要死尽了!”
哪怕面对士气如虹的敌人,哪怕友军尽溃,孤军奋战,王建麾下战士的阵亡,都以至少一条草军士卒的性命为代价。
悲怆和无奈,令王建刚毅如铁的面庞,终于也为之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