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温当然明白兰素亭什么意思。
这小妮子做账房先生出身的,和二哥朱存一样,向来会精打细算。
“你瞧瞧,我在营里的时候,都要被二哥管着用钱。如今好不容易能支用公款,大方一回怎么了?”
这么大一个金元宝塞到手里,田珺也愣住了。
她本来就是为了钱才让朱温雇她,一下拿到这么多,也不好再发作。
“我给你准备了一套衣服。”朱温将一套衣服留在房里:“洗个澡了换上。另外好好把脚搓干净,我看你挺多天没洗澡了,恐怕脚臭。”
“你才脚臭!”田珺怒斥道。
“我身上可没有一滴胡人血。”朱温正色道:“不是瞧不起胡人,但身上有胡人血的人,脚真的很容易臭。”
田珺满面生恼,却无言以对,因为朱温讲的是实话。
到房门外之后,兰素亭凑着朱温耳朵低声道:“营将,你不是将九成的钱还给赌场那些人了么?”
“所以那个元宝是镀金的,里边是黄铜。”朱温低声回道:“我什么时候说那是纯金的了?哪有那么大的金元宝?”
饶是以兰素亭的清雅娴静,也不由掩着小口噗哧轻笑:“营将,你也太坏了点。”
“我这个人有一点不好,看到笨蛋,就很想捉弄她。”朱温眼神露出几许狡黠。
“那你怎么不捉弄我?”兰素亭明眸一眨一眨,与朱温目光相对。
“谁让你看起来小小的,这么可爱,都不忍心捉弄你。”朱温探手捋了捋兰素亭腮边一绺秀发。
朱温实际的想法是——田珺这样的笨蛋美人,其实也挺可爱的,但被捉弄的样子,似乎要更可爱一些。
他到自己房里收拾行装,让兰素亭去帮田珺再整理下衣装姿容。
田珺这样粗枝大叶的女孩子,在打扮上往往会粗疏许多。
没多久,房内就响起了兰素亭的轻叹声:“田姊姊,你真的好美呢。”
荷叶色齐胸襦裙套上水绿色罩衫,满头乌黑浓密的秀发绑成一个堕马髻,髻上还插了一朵纯白色牡丹花饰,双耳一对玉坠青得如要滴出水来。
这样清艳装束,令田珺的英气稍敛了些,却异常端庄优雅。修身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