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7月15日,三峡库区。
炎炎烈日高悬空中,无情地烘烤着崭新落成的“三峡工程英烈纪念碑”。那座纪念碑宛如一座巍峨的丰碑,矗立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汉白玉基座在炽热的阳光下泛着令人目眩的刺目白光。
谢一扬静静地站在红毯的尽头,他身着一袭黑色西装,剪裁合身的西装将他的身形衬托得挺拔如刀,仿佛与那炽热的阳光融为一体。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丝笑容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诡异。
“谢总,混凝土强度报告……”工程师老赵弓着背,小心翼翼地凑近谢一扬,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旁人听见,“掺量只有标称的 30,万一……”他的话语在喉咙里打转,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谢一扬慢慢地抬起手,轻柔地替老赵整理了一下那顶有些歪斜的安全帽,这个动作充满了温柔,就像是在安抚一条受惊的老狗。然而,老赵却在这看似温柔的动作中感受到了一股无法言说的压力。
“老赵啊。”谢一扬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你儿子在澳洲的学费,还差多少?”
老赵的瞳孔在一瞬间骤然紧缩,他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地退回了人群之中,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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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0点整,揭幕仪式正式开始。
央视镜头对准了那座高达28米的纪念碑,碑体呈巨浪托举三峡大坝的造型,表面镶嵌着数百块“英雄金箔”——据说是从建设者安全帽上熔炼的金属制成。
“这是用血肉铸就的民族丰碑!”谢一扬对着麦克风朗声道,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库区。他身后,二十名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齐声朗诵:“三峡精神,永垂不朽!”
没人注意到,谢一扬的皮鞋正碾过一块从基座脱落的混凝土碎渣。碎渣断面布满蜂窝状孔洞,像被虫蛀空的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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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11点47分,库区监测站。
值班员小王盯着突然跳动的数据屏,冷汗浸透了后背。超声波检测仪显示,纪念碑核心区的混凝土正以每小时03毫米的速度开裂。
他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