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近了、燥了。
金玲声又响,船头沉浮,墨微辰咬住了唇,又干脆捧住了脸。
怎么成这样了。
成婚一年,亲过一口,应该还算端庄淑雅罢?不会最后反而给他留下一个浪荡的印象罢?
事情是他主动的,是他风流,她只是
“小娘子可是在想意中人?”船娘撑着船桨推开码头,“脸比晚霞还红呢!”
墨微辰连忙用月华纱把脸罩了个严实,惹得船娘哈哈大笑。
启程了。
残阳铺水,洛河流东,人间逝者如斯,恩怨也好,悲喜也罢,终有一日会淡去。
漕船在洛水雾气中摇晃,墨微辰蜷缩进船舱角落,耳畔是粗麻布帘内断续的私语。她百无聊赖地听着,炭盆里的碎炭爆出火星,伸手去拨,指尖僵在半空——
“听说司农卿段大人当朝撞柱,血溅了伪帝一脸!”船尾的丝缎商压低嗓子,“那伪帝剁了他双手,挂在朱雀门示众”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错了,是段大人叫伪帝头破血流!方御史的《奉天实录》我曾有幸见过真迹,那才是最可靠的记录。听说方御史已因此下了狱,长安特地遣了人来斩他!”
墨微辰手中的茶盏一晃,滚烫的茶水泼在手背。她浑然不觉痛,只死死攥紧杯沿。
丝缎商惊讶道:“杨叔竟看过那个?那不是禁书,您怎敢”
被称作杨叔的老人苦闷道:“所以我这不就想赶紧离开洛阳么?往日里,看那方御史稳如泰山,便以为自己也不会有事,哪知道他那么大的官职,也是说拿就拿,据说还与庶民关在一块儿”
“老人家!”墨微辰一把掀开粗麻布帘,“您说的御史,指得可是方淼方大人?”
丝绸商人吓得叫了声,忙不迭捂着嘴。老人也惊得愣了愣,一看是个胡姬娘子,心下稍安:“娘子在说什么?”
“别跟她说话!”丝绸商人提醒,“洛阳眼线众多,谁知道她是不是那伪帝的啊!我什么也没说!”
墨微辰哪里管他怎么称呼当权者,只望着老人,诚恳地道:“这位杨叔,我叫雅斯敏,承方大人恩情,才有了活路。您刚才说他下狱,说他问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奉天实录》,又是什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