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子好手段。\"
我扯下他腰间的铜哨,哨柄内侧刻着极小的\"时\"字——和曾瑶手里衣襟上的血字,和张大人暗卫的玉佩云纹,终于连成了线。
审房的火把噼啪炸响时,李统领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
乌头毒顺着他的血管往上爬,他疼得蜷缩成虾米,却还是咬着牙不肯开口。
直到曾瑶把那半块靛蓝衣襟拍在他面前,他突然像被抽了脊梁骨似的瘫在地上。
\"是是时伯庸的谋士陈九。\"他的声音像破风箱,\"三个月前在漠南,陈九拿我老娘的命要挟,说只要我把左翼的布防图、粮草数传出去,就放她回来。
可可我上个月托人去漠南找,才知道我娘早就在雪灾里冻死了\"
王镇山的拳头砸在桌上,震得烛台摇晃:\"好个时伯庸!
表面抗敌,暗里通敌,连自己麾下的统领都拿家人当人质!\"
我盯着李统领腰间那枚刻着\"时\"字的铜哨,突然想起前日在演武场,时伯庸拍着我肩膀说\"陆公子真是我联盟的福将\"时,袖口露出的靛蓝衬里——原来不是他爱穿这种颜色,是他的整个暗桩网络,都染着游牧人的标记。
\"把陈九的画像发往各关卡。\"我转向王镇山,\"另外,左翼的三千人得派人追。\"
老将军点头,刚要开口,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士兵甲撞开帐帘,手里攥着半张染血的探报:\"公子!
北境哨骑来报——游牧人的狼旗在漠南草原扎了十里连营,他们他们的粮草车一眼望不到头!\"
我接过探报,月光透过窗纸照在上面,\"总攻\"两个字像两把刀,扎得眼睛生疼。
曾瑶的手轻轻搭在我背上,她的体温透过粗布战衣传过来,像团小火苗。
\"去把地图拿来。\"我把探报递给王镇山,\"得连夜重新布防。\"
帐外的风卷着沙粒打在帘布上,像极了现代暴雨前的闷雷。
我摸着腰间的淬毒匕首,听着远处传来的号角声——这一局,我们揪出了内鬼,可真正的硬仗,才刚要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