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见其身上似有非常之相,便甘冒奇险,助他从微末崛起。
唉……
筚路蓝缕,苦心孤诣,才有了今日这八座军州,八十六座县城之基业……”
他声音渐低,带着浓浓的苍凉。
“然而,即便楚王坐拥如此局面,老夫心知肚明。
我们淮西恐怕不是锐气方刚的齐王敌手。
到时……老夫毕生心血,岂非要化作一场泡影,尽付东流?”
他语带哀意,眼神却悄然观察着侄子的反应。
李怀默然听着叔父低沉的话语,眼帘微垂,静若深渊。
他深知叔父的性格,素来不甘俯首,今日这番“诉苦”,背后必有深意。
此刻的静默,正是最好的回应。
见李怀依旧沉静如水,不为所动,金剑先生心中不由得暗暗一凛。
这侄子的心性、韬略,他本有几分把握,此刻竟觉得有些陌生起来。
在侄儿面前,他生平第一次生出一种无所遁形、被彻底看透的不适。
李助暗自咬牙,将身体微微前倾,声音陡然压得极低,如同耳边的毒蛇吐信,字字森然:
“怀儿,”
李怀终于抬眸,眼神平静地看向叔父。
李助一字一顿,杀气内蕴:
“叔父问你,若让你于关键时刻刺死朱贵……你可能办到?”
此言一出,房间内的空气瞬间凝滞。
李怀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反倒松了下来。
他嘴角微微一扯,叔父终于亮出了底牌。
他豁然起身,负手踱了几步。
雕花窗棂透进的月光在他年轻锐气的脸上投下深邃的侧影。
“叔父,可还记得当年在纪山上?
那时的齐不过一寨之主,便在纪山之巅,果断诛杀了残害忠良、鱼肉乡里的段五。
叔父你当时也曾明言,你我叔侄二人,可各觅明主而事之。
无论我们中谁辅佐的主公能成大事,最终皆可光耀我李氏门楣,使先祖荣光。”
李怀目光灼灼,直视叔父略显局促的双眼:
“侄儿这些年,不敢有丝毫懈怠,殚精竭虑,唯恐有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