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也不知道他知道了南志林对我的虐待后,是怎样的反应。他回来得很突然,因为事先没人对我透过口风。
换药的医生,来这里两天一趟,新换的纱布,白得扎眼。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投射进来,照在卧床上。午睡的时间,我躺着,晒着太阳,渐渐地把脑袋埋在枕头上。
不知过了多久,翻身醒来,诧异地发现,南正安居然回来了,在我的身旁。
闭着眼,睡得仿佛很香。
没有换衣服,外套很随便地、脱在床边的扶手椅上,仔细看看,那张消瘦了些的脸,带着明显疲惫的倦容;他笼着臂弯,让我服服帖帖地躺在他怀里。
惊得不知该闭上眼,还是继续傻傻看着他。愣愣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着看着,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鼻子一酸,呼吸沉重起来。
他眼皮微动,突然睁眼,正对上我即将泪盈满眶的委屈表情。
忽然,晶亮的目光一暗,表情柔软下来,唇轻轻吻在我的额上。
“然然……”
他沉重的胳膊覆上我的腰,将我拥得更紧,细密的吻,带着深沉的呼吸,落在我的脸颊上,“我让你,受委屈了……”
他喉间有着沉重的歉疚,如同被坚硬的轮毂碾压过的土地,能感觉到声音颤抖着的波纹,有着浑然天成、凸凹有致的纹理。
我鼻腔泛起酸意,一缩脖子,拼命地埋头进他的怀里,抽抽答答地哭着,煞有介事地饱含冤屈,就像百姓苦求清官为民伸张正义一般,全盘信任。
他拥紧我,贴近我鼻息的白衬衣,带着他特有的体味,柔和、稳重、清新、温暖,永远有着逼人热度的胸膛,就能将我诱入另一个空幻的、深邃的时空。
我深深地埋进去,多想,这个男人,就是这一生、永远的避风港……小别多日,我竟然没有怨,也丝毫不问他带楚去美国做了什么……
他坐飞机,一定是很累了,但是一回来,就和我这样并头贴息而卧,这样亲密、毫无隔阂的举动,让我心底深处的感动,无以复加。
他像安抚婴儿一样,轻轻拍着我轻颤的背,下巴抵着我的头顶,喃喃的语气轻轻传来,“你放心,他犯的错,我会尽力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