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佩服——这男人的功夫,真是非一朝一夕练就。
干嘛在我面前如此淡定若素?
那一晚在贡院,他半夜去找的难道不是马萨、只是楚希雯?
不容我胡思乱想,马萨已静静地启动逡巡的脚步,她轻轻的步子一步一移,直到我那间万紫千红的公主屋。
思绪回到那一天……
那一个新年的夜晚,她忐忑不安地等在这硕大华丽的房间、目光上下打量着绝无仅有的小卧陈设。无一不是精挑细选、无一不是用尽心机。
周围是那么地安静,紧紧关着的窗,将楼外的狂欢热焰与内里的孤寂清凉,暗暗隔离开来。
羞涩的少女之心在彷徨地等待,如同置身在天高地阔的草原,等待那深藏多年的痴恋情结解开……
等待和她一样情窦初开的少年,在蓝天白云下奔跑过来,紧紧、有力地拥住她、温柔地吻开她的唇瓣……而她的卑微、她的怯弱、她的热情如风中之花,在他的怀抱里盛情、浓烈地开放…
而她终于等来了他。
他已喝得酩酊大醉,黑色的外套和长裤上,不知在哪里沾了些雪泥,雪在温暖的房间不过须臾,融化将逝,剩下的如丝如缕、却依旧白得扎眼,隐隐的黑泥只暗藏无息。
志林向她使个眼色,她静静地走到他身侧,扶住他。
“喝醉了,刚才下山摔了一跤,”志林解释,“衣服快脱了,帮他洗洗脸……”
惯有俊逸淡定的风雅,此时带了破败的萎靡;棱角分明的面上,是那颓丧默然的眼神,失去了曾有的锋利与尖锐,倔强深抿的唇原本刚毅无比,这一刻却凸显了几分委屈、无助的脆弱;深受酒精迷醉的眼,曾深邃高远,如鹰般桀骜、犀利,但现在却暗流涌动、蕴藏着那么浓重的忧伤;眉苦恼地深锁,如同下一刻,人生的不如意会将他覆顶压垮;烂醉的语气不厌其烦地叫着一个名字;一句话就像魔咒,从满是酒气的齿舌间重复不休:
“廖冰然……然然……”
浓眉紧锁,咬牙切齿的语气里饱含不甘、怨愤。
“死丫头……你为什么……总在梦里缠……”
“缠着我……却又总是……总是不出现……”
志林表情带着莫名